后来薛清灵嫌麻烦,除了开业第一天让这道凤凰汤露面之后,就把它从栖月楼的菜单里删了去,然而事情到这里却没有消停,那些奇葩好事者回去之后,依旧念念不忘这份奇妙的凤凰汤。
为什么念念不忘这份汤?
——因为这汤足够特别,在一众美味的菜品中,唯有它的味道口感一骑绝尘,让人想忘都无法忘怀。
这么难吃的东西,总不能让我一人独享!
必须第二天邀朋聚友大张旗鼓又来品尝凤凰汤,谁知一到栖月楼,酒楼的伙计却说这汤不卖了!?
“这么好的汤怎么能不卖呢!?”
“今天我和我的好友必须喝到这份汤!”
“如此绝世美味!”
跟着来的朋友同样被激起了无限好奇心,期待这一道令朋友食之不能忘的凤凰汤究竟是什么味道。
没办法,群情激奋,酒楼的伙计只好又跑去对面医馆,问他们的薛大掌柜要怎么办?
薛清灵:“???”
裴疏:“看来都是一群识货的人。”
薛清灵:“……”
裴疏:“二十年后,咱们儿子继承酒楼有望。”
薛清灵:“……”这都是群什么人啊。
薛清灵跟着去酒楼里看情况,却听见那群人对小裴大夫的凤凰汤极尽浮夸的吹嘘之后,薛掌柜的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不怀好意。
他只好无奈诚恳的解释这凤凰汤只是普通添了药材的鸡汤,并非绝世美味。
然而围观的人全都不信。
“我们就想尝尝平平无奇的鸡汤!”
薛清灵:“……”平个鬼。
薛清灵只好让厨房的师父们重新煲起了小裴大夫创作的专属“养生药”,没有膳。
今天跟来的这群人最后尝到了鸡汤大呼受骗后,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后续带着新一轮的好奇者来品尝这一道非同一般让人念念不忘的凤凰汤。
“非同一般……这话确实不假。”十分难喝,非同一般。
“让人念念不忘,这句话也没有说错。”这么难喝的东西,谁能忘得掉?
“只是一份平平无奇的普通鸡汤?这句话则是说谎了!”哪里平平无奇了?这汤根本就喝不出鸡汤的味道。
……
事情又热闹了几天后,这件事情才终于消停,不过最终这份凤凰汤还是留在了栖月楼,作为他们楼里的金字招牌菜。
据说这份凤凰汤最适合产后的女子和双儿用来调养身体,有些人将信将疑的买回去连喝了几天后,发现果然有奇效。
瘦了也美了……
渐渐的,这凤凰汤走上了神坛。
薛清灵唏嘘不已,但他也承认:“有这么一份汤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拒绝。”
虽然难喝是难喝了一点,但是效果真不错,安王妃知道这汤有美肤的效果后,还问小裴大夫要了秘方回王府,让人隔几日就煮上一锅汤,不仅自己喝,还让安王也喝,丹瑶小郡主听说了这种奇效后,也捏着鼻子喝小半碗,喝完了之后还缠在裴疏身边,嘴里念叨:“哥,你能不能让这汤味道更好喝一点?”“我只能让这汤变得更加难喝一点。”“……那好吧。”
虽然药效不错,可这种汤明明应该在医馆里出售,而不是在……酒楼吧?
薛清灵总觉得在酒楼里卖裴大厨的招牌菜,就好像之前他在医馆里卖八宝粥一样令人感到不对劲。
到底是在卖药还是在卖鸡汤?
这个问题没人能说得清。
进入了八月之后,天气渐渐转凉了不少,早晚的凉风吹得人清凉无比,唯有中午一两个时辰的日头还能勉强维持住烈日的威力,医馆后院水井边的桂花树冒出了几点淡黄色的桂花,走过的时候,依稀能闻到几点香气。
他们家的小胖子吨位更重了,份量日益见长。
却也不是长胖了,而是长大了,虽然还是肉乎乎的,一团肥嘟嘟小软肉的模样,五官却煞是好看,让他家阿爹担忧的小秃头总算是长出了茂密的头发,不再是稀疏凋零的小秋草。
这小胖子动作比以前灵活多了,以前只能软趴趴的仰躺在小床上,抖抖胳膊踢踢小腿儿,如今的他可是厉害起来,翻转两下都不带喘气的,还能在水里努力的刨啊刨,更是有了想要坐起来的野心。
裴疏原本是想要加固一下围栏,怕这个小家伙某一天越狱,可又想到不久后他们一家子要出远门,便作罢了。
他多分出些心神来关注这个小胖子。
小家伙醒来的时间更多了,这小东西只要一睡醒,那就是精力无比旺盛,需要周围的大人一起陪着他来消耗溢出的精力。
小小裴还迷上了咿咿呀呀的唱歌,他不是像他阿爹薛清灵一样自娱自乐的窝在小角落里独唱,而是一定要求周围的大人必须认真的听他咿呀啊啊的放声高歌,不听他还不答应。
黑灵灵的小眼睛里写满了自己的诉求:必须听我唱歌!
可他这乱七八糟高低不定完全不成调子的咿呀声,真的不好听,唯有稚嫩的小嗓音还能勉强给两个爹爹一点治愈。
薛清灵和裴疏没法子,只能顶着风暴遭受儿子的语音暴击。
这小胖子一边唱,还一边要求薛清灵帮他摇拨浪鼓伴奏。
裴疏用一种抓到罪魁祸首的眼神看向薛清灵:儿子就是跟你学的。
薛清灵十分心虚的摇着拨浪鼓:吧嗒吧嗒吧嗒……
小胖子很开心的配合着:咿呀咿呀咿咿呀呀啊啊啊……
裴疏在旁边听着这父子俩的合奏,十分后悔这古代居然就没有录像机,若是能把眼前这一幕给拍下来,等到小小裴长大的时候,好让这个兴奋的小家伙知道自己从小就有一个音乐梦想。
虽然没有录像机,可是裴疏却把眼前的这一幕画了下来。
薛清灵看到这幅画后比长大了的小小裴更加提前恼羞成怒,推攘指使着裴疏解下腰间的竹笛,加入他们父子俩的合奏乐。
小裴大夫这个亲生爹爹绝对不能在一旁麻木的旁观!
裴疏只好配合着加入了吹笛子的乐曲,然而悠悠扬扬的笛声与小小裴的咿呀声,以及薛清灵的拨浪鼓声都不是很相配。
他吹了一会儿,就被“有欣赏水平”的小小裴叫停了。
胖儿子瞅了他一眼,与他十分相似的肥嘟嘟小脸上仿佛写着“你不配加入我们的合奏”这么一行十分嫌弃的大字。
裴疏:“……”
他现在为胖儿子的音乐审美感到担忧。
薛清灵在一旁偷笑,把另一个拨浪鼓塞进裴疏的手里,“来,夫君,我来教你奏乐!”
独木难支的裴疏只好从了父子两人,开始学习一种别样的乐曲。
两个爹爹对他的歌唱只是表面的敷衍,但是两个奶奶却很喜欢这个小胖子咿呀唱歌,没事还跟着一起瞎哼哼,一边哄着他唱,一边夹带私货,“真真,叫奶奶,奶奶,叫奶奶好不好?”
“叫爹爹,叫爹!乖儿子,叫爹!”
“啊?啊咿呀?!”
……
哪怕是在这样的包围下,裴臻臻小朋友总是能吐着泡泡坚持自己的咿呀之声,绝对不被外人带偏。
到了八月底,在柳玉芷的十分不舍下,裴疏一行浩浩荡荡的马车车队离开了临安,前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