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先走了。”
“你今儿难得休息一天,又被闹了一宿,想必没睡好,去歇着吧,别累着自己了。”
“是,儿子告退。”
等霍令俨离开后,王嬷嬷才端了一盘子点心走进来。
老夫人问王嬷嬷:“你说……方才三爷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的,怎么怀疑到青屏头上。明明是他自己那个媳妇闹腾出来的事儿,却偏偏去疑心别人。”
王嬷嬷笑着:“这事儿不好说。不过不管怎么样,好在三爷跟三夫人心里都是有彼此的。方才在您面前,三夫人可是只字未提三爷的不好。纵是在三爷面前再吵再闹,那也只是小夫妻情趣罢了,您不必担心。”
老夫人却是直摇头,心里对这个小儿媳是百般不满,但又觉得身为婆婆总说小辈的坏话不好,便只叹了几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黄连外头回来,却探得一个消息,赶忙去跟苏棠说了。
“夫人,奴婢方才去大厨房的路上,听到爷身边伺候的雀儿在跟老夫人屋里的梅红说话。听到两人提到了夫人,便藏在树后面偷听了几句。奴婢听到雀儿问红梅,昨儿夜里可打搅到了老夫人。她说她昨儿夜里可吓死了,听到房内有摔东西的声音,立即就去告诉青屏姑娘了,还说亏得青屏姑娘留了个心眼儿,差她猫在窗户下守着,不然的话,爷跟夫人吵起来,可就没人知道。”
苏棠闻声歪着身子往炕上的大迎枕上靠了靠,手不自觉摩挲着掌中握住的杯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黄连继续说:“奴婢正想细细听个明白,后来青屏姑娘来了,将雀儿带了回去。青屏姑娘还骂了她一顿,说她乱嚼舌根,说主子们小话。”
打从苏宅回来,苏棠便对黄连不冷不热的。她虽说做不到无情的置一条性命不顾、留她在苏家被袁氏惩治,可也做不到去重要一个曾经陷害过她的人。
黄连的去处,她还没想好。所以,就一直留她在静轩阁,只让她做一些粗活。
黄连自知如今再无退路,只能依附大小姐。所以,只要寻得了机会,她一定会牢牢把握住,然后过来表忠心。
苏棠似是明白过来什么,忙扭头问枸杞:“你昨儿跟着青屏,既是没看到爷外面养着的那位,又如何知道爷外头置办屋舍是另养一房呢?”
“奴婢……”枸杞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怕主子会因为自己的失职而得罪伯爷,所以,一时间既懊恼自责又十分慌乱。
枸杞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接在苏棠面前跪了下来,请罪说:“夫人,这事儿怪奴婢,是奴婢没有办好夫人交代的差事。爷那里,奴婢愿意去请罪。”
“你起来,此事与你无关。若是有人想算计我,即便不是借着你的手,也会去借别人的手。再说,你是太夫人派给我的,一直对我忠心耿耿,我自然信你。”苏棠亲自将枸杞扶了起来,又说,“怎么就那么巧,咱们去逛街,她也去。京城那么大,偏还就碰上了。而且我记得,碰到她的时候,她手上可是抱着一堆女人用的东西的。”
“青屏这个女人,可真是好深的心计啊。”
霍令俨迈步跨过门槛,恰好听到了这句话。屋里瞧见他的丫鬟要行礼,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所以,她靠不了别的,也只能靠自己了。
“你要多少?”
苏棠一听,心里直夸他大方又爽快,不过在说具体数字的时候,苏棠还是保留了一些。其实按着她的预算,在外城购置一处院子,再花钱在内城拿下一个铺面的话,按着这里的物价,怎么着也得一万多两银子。但是一开口就要这么多钱,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所以她也想过了,铺面可以先租赁,等赚了钱再说。
不过这宅院,还是得买一个的。不是自己的屋子,住着也没有归属感。
所以,苏棠掐着指头算了算后,厚着脸皮笑说:“倒也不多,不过也就七八千两银子吧。不过,伯爷若是想孝敬孝敬您岳母,想多给点,那我也是没意见的。”
霍令俨安安静静听着她在自己耳边聒噪完后,才慢吞吞呷了口茶,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伯爵的俸禄,一年也就两千两。我如今不过是西城门一个管着二十多个兵的兵头,月份也就二十两。如今你一张口就跟我要七八千两,我如何拿得出来。”
听他这样说,苏棠瞬间没了兴致。
“俸禄是不多,可谁家是靠俸禄过日子的呀?”苏棠小声嘀咕,还在挣扎着想争取一下,“像你们这样的人家,谁家没个铺面田庄什么的?每年收租子收分红,指不定得多少银子呢。”
“我不白要,你借我,到时候还你。”
“你拿什么还?”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不偷不抢,不会坏了你们霍家的名声。一句话,伯爷是借还是不借?”
霍令俨又慢条斯理呷了口茶,眼角微弯,漆黑的眸子里似是有笑意。他抬眸朝苏棠望过来,双手交握,十指扣住,身子略微前倾了些,靠得苏棠近了些,一双长腿几乎是抻到苏棠跟前来,问:
“你打算怎么还?”
苏棠嫌他管得有些多:“这你就别管了。”
又觉得他这种态度,指定是不会借的了,便也不想再耗下去,便道别说:“伯爷早点歇着吧,我回去看看儿子。”
苏棠风风火火略福了下身子,转身就要走,却听身后人道:
“我不是拿不出这些钱给你,但你既是向我借的,又说了要还……总得付利银。我也不多要,三分利,如何?”
“三分利?”苏棠气到爆炸,忍不住吐槽,“你怎么不去抢钱庄?”
霍令俨点点头,又说:“或许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你婆婆有钱,去跟她借。她老人家好面子,指定不会收利息。”
跟她婆婆借?那岂不是往火坑里跳!苏棠觉得,那根本不是明路,而是火葬场。
“多谢伯爷好意提醒。”苏棠僵着笑容敷衍。
却在转过身来的时候,冲天翻了个白眼。霍令俨看到了,却是没计较。
苏棠走后,霍令俨便一个人安安静静坐着品茶。一杯一杯的慢慢品,仿佛今儿心情有些好。青屏端着晚饭进来的时候,见主子今儿似是与平常不太一样,便笑着问:“伯爷今儿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你来得正好。”霍令俨忽而坐正身子来,朝青屏招了招手,“这几日你若得空,去帮我看看宅子。不需要多大,够三五个人住的就行。还有,这事暂时别告诉别人。”
“是……”青屏虽则应着了,但心却是跳到了嗓子眼,她像是被人拿钝器打了一般,整个人都是懵的。
想多问几句,却又怕主子责骂她多管闲事。可不问,她总不甘心。
直觉告诉她,主子外头购置房屋,怕是外头有了人。又不让告诉旁人,指定是那个女人的身份尴尬,抬不进家里来,这才暂时养在外面的。
见青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霍令俨以为这事儿是有什么难处,便蹙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