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你陪妈去吧。”
徐医生季莲漪的心理医生,曾帮季莲漪从婚姻失败的痛苦中走出来,如今因为工作调度去了隔壁市。
“你先去。我约了人,见完我坐高铁赶去。”陈景深说。
他刚走出一步,衣服被拉住。
“先跟我去吧,回来再见。”季莲漪脸色苍白地看他,坦诚地说,“景深,妈现在很痛苦。”
陈景深没说话,在玄关沉默一阵,他一边脚踏出家门,一句“我尽快过去”已到了嘴边,机突然振了一声。
【-:睡着了。这么多消息干嘛,催魂?】
陈景深不知何时紧绷起来的神松懈下来。他低回了一条消息,简单说了自己这两天去外地的事,然才抬去看屋内的人:“走吧。”
这次走得突然,陈景深一晚上都几乎耗在高速路上。中途他拿出过几次机,季莲漪就敏感地朝他看过来:“能收起来吗?太亮了,我有点睡不着。”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蒙蒙亮。到了酒店房间,陈景深洗浴室了把脸,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季莲漪的声音。酒店隔音很好,他只能模模糊糊听到一句“不行”。
陈景深动作一顿,脸都没擦干就去隔壁按了门铃。房间内没反应,陈景深等了两分钟,转身打算叫前台带备用房卡过来,咔哒一声,门开了。
季莲漪无血色地走出来,不知怎么的,她这次的情况好像比以前还要糟糕。
“怎么了?”她。
“听见一点声音。”陈景深垂眼扫了一眼她握着的机,“在打电话?”
“没有。”季莲漪几乎下意识否认,随即又低声道,“开了个视频议。这段时间忙得没时间去公司,那边出了一点乱子。”
早上六点,视频议?
陈景深没说话,只垂眼安静地看她。季莲漪心悸地感觉又漫上来,伸搭在他背上:“走吧,司机在楼下等了。”
诊所今天只招待季莲漪一位客人。陈景深独自坐在诊室外的长椅上,两随意地垂在腿间,疲倦地出着神。
季莲漪上次生病因为现丈夫出轨。她完美义,掌控别人才能她带来安全感。她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婚姻和糟糕的丈夫,在那之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对陈景深的控制欲已到了恐怖的程度。
她无时无刻都要确定陈景深在她的视线下,陈景深接触什么人、生什么事,都必须在她眼皮底下行。
直到她接受了漫长的心理辅导,终得以回归工作之,这种情况才渐渐好转。
这几天怎么又突然恶化了?
陈景深盯着某处,没找到绪。
他拿出机看了眼时间,八点,某人应该还在梦里。就诊时间还要一,陈景深点开唯一的娱乐软件,打算撑一下精神。
却看到贪吃蛇在线好友1,昵称“-”。
陈景深一顿,退出去消息。
【s:?】
那过了十来分钟才回。
【-:别烦。在破纪录。】
【s:回去帮你破。】
【-:……滚。】
【-:打游戏了,别消息干扰我。】
陈景深终笑了一下,切回游戏观战起来。
回到南城时已周一下午。连续做了两天的心理治疗,季莲漪的状态未见多明显的好转。
季莲漪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去学校,陈景深下车之前,季莲漪出声叫住他,说今天下午她要回公司处理一点拖了很久的事,能来不了学校了,让他按时回家。
这上课时间,操场只有几个上体育课的班级。
陈景深掂了掂书包肩带,刚要往教学楼走,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脚步一顿,蹙起了眉。
-
喻繁倚着图书馆天台的栏杆往下望。图书馆建得不高,不过位置好,一眼能把南城七中看个七七八八。
他特意挑上课时间过来,一来就上了天台。本意这离得远,高三教学楼看不见,他能毫无顾忌地在这等庄访琴下课,但真站到这了,他又忍不住朝高三教学楼的六楼看去。
今天回来吧?在听课?还在刷题?或在考试?
正出着神,楼下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哨声,喻繁以为自己被现了,立刻转身蹲了下去。
等了一没了动静,他半蹲起身去看,只体育老师在叫那些逃课去食堂的学生回来。
这体育老师也带他们班,这声哨子常吹他的。
喻繁吐出一口气,干脆背靠墙坐了下来,伸口袋想掏烟,听到天台铁门出的“吱呀”一声又立刻停住。
他以为校警巡逻,懒洋洋地抬去看。
然看到了他连名字都不敢想的人。
喻繁两腿曲着,还没坐稳。满脸愣怔地看着对方走过来。
他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陈景深已走到他前蹲了下来,伸强硬地把他的下巴往上掰。
陈景深的指摸到他脖子的几块创贴边缘,喻繁倏然回神,伸去挡。
陈景深没把创贴扯开,感觉到喻繁指尖过低的温度,他:“怎么伤的。”
“……猫抓了。”喻繁开了口才现自己声音哑得过分,能这两天都没怎么说话的缘故。
“为什么在这?逃课了?”陈景深。
“刚打完狂犬疫苗回来。”
平时打架受了满身伤都不愿意去医院的人,怎么能因为被猫抓去打疫苗。
喻繁平时编谎的时候一直喜欢往别的地方看,但说这几句瞎话的时候,目光却一直放在他脸上。
陈景深沉默几秒,把挑起来的创贴边缘又按了回去。然抬把喻繁往推,在他脸上扫了一遍。
“又动了?”陈景深低声。
“……”
情绪差点决堤。喻繁咬了一下牙,绷得下颚都鼓了起来。他终说了一句实话:“没有,吵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