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没有耽搁一分一秒,她从接到松田阵平电话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等电话挂断,灰原哀早已站在玄关处,而阿笠博士也发动了车子。
看到灰原哀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阿笠博士疑惑道:“不是松田君有发现要告诉你吗,为什么要带电脑?”
在他的印象里,小哀只有分析数据的时候才会带上笔记本。
“嗯。”灰原哀淡淡地应了一声,“我想一会儿可能会用得到。”
从刚才和松田阵平的通话中她隐约产生了一个预感,这一次就算能够找到解决哥哥心脏旁边东西的方法,他们也势必要付出很高的代价。
阿笠博士不再说什么,他对黑暗男爵的了解恐怕还没有小哀多。
如果优作肯帮忙的话……
阿笠博士想起之前他与工藤优作的谈话——
“浅野应该已经身陷囹吾了,你不帮帮他吗?那种事对于他们而言到底还是太残忍了。”
“帮忙?”工藤优作的嘴角噙着笑,意味不明地说,“那个人不需要帮忙,他的觉悟恐怕比你我猜想的更坚定。”
不需要帮忙吗?
或许吧。
阿笠博士在心中微微叹气。
可是无论浅野信繁需不需要,他身边这些家伙是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的。
关于这一点,优作你应该也很清楚才对。
如果不是朋友们不顾危险的帮助,十七年前他们也无法从组织中安然脱身。有些事只能自己来做,可朋友却能成为最坚强的后盾,给予前行者无畏的意志和勇气。
优作啊优作,没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在阿笠博士的暗暗感慨中,黄色的甲壳虫驶入了酒店的停车场。
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两个人正站在门口等候。
看到他们,降谷零低声道:“酒店说话不方便,我们去旁边的咖啡厅吧。”
这话听起来实在奇怪,如果相对私密的酒店房间都不安全,一个咖啡厅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既然降谷零这么说了,至少从公安的角度来看,咖啡厅很安全。
咖啡厅就在酒店的一楼,临街,里面客人还不少。降谷零带着他们坐到了角落中的位置,立刻就有侍者给他们端上咖啡和甜品。
没有询问需要什么吗?
灰原哀暗中观察着咖啡厅的环境,她发现这里虽然看似很正常,但那些低声交谈的客人似乎总有意无意避开了他们所在的角落。
是公安?
灰原哀将目光移向降谷零,对方朝他轻轻颔首示意。
看来没错了。
啧,真是大手笔。
一个常年卧底的公安警察,在警察厅居然能有如此大的能量,降谷零果然不愧是哥哥的朋友。
角落的位置很好,就算离他们最近的公安,恐怕也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灰原哀想尽快解决问题,估计降谷零和松田阵平也一样,于是她直言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松田阵平将他从灰原哀那里拿到的录音带还给她,只有编号十八的录音带被他抽了出来,插进录音机。随后松田阵平将耳机递给灰原哀:“听听吧,你想要的就在你母亲的留言中。”
灰原哀怀着疑惑,接过耳机戴上,一旁的阿笠博士帮她按下了播放键。
“志保,对于接下来将要告诉你的事情,我非常抱歉。”母亲熟悉的嗓音从耳机中传出。
灰原哀虽然对父母没有多少印象,但因为这些录音带的缘故,她有许许多多无法安眠的夜晚,都是靠着母亲的声音度过的。
降谷零坐在旁边,神色有些复杂,垂下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攥起。
早就听过的他当然知道录音里说了什么。
那个温柔的姐姐一样的人,终究还是被组织吞噬了。他一直以来所做的努力,似乎从开始就已经迟了。
“喂,zero。”松田阵平忽然低声唤道,“那个宫野艾莲娜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他早就想问了,只是看降谷零的样子,恐怕他问也问不出个什么。
没想到降谷零竟然坦然地承认道:“对,我报考警校甚至进入公安卧底组织,都是为了寻找她。”
当然,宫野艾莲娜其实只是他的目标,给了他一个做自己想做事情的理由。就像景光说过的那样,他自己也渴望着成为警察。
只是四年前当他在天台上看到了无生机的诸伏景光时,降谷零必须承认,那时候他心中产生了名为悔恨的情绪。
悔自己不该成为公安卧底组织,连累hiro丢掉性命。
恨赤井秀一手段毒辣害死景光还一副惹人讨厌的样子。
恨……
恨宫野艾莲娜不告而别,成为他一生追逐的身影,恨她促使他进入组织,最终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降谷零一直在避免与宫野明美和宫野志保见面。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与宫野艾莲娜长相相似的这对姐妹,因为他自己也清楚这种莫名其妙的恨意毫无道理。
“啧啧。”松田阵平咂了咂嘴,“她到底有多漂亮才能让你至今念念不忘啊?”
漂亮吗?
宫野艾莲娜虽然很美,但在幼小的降谷零心中,吸引他的是明媚如艳阳的善意。
那或许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他人的善意,早已铭刻在心底,永远也无法释怀了。
灰原哀听完了母亲留下的录音,她的神情还有些恍惚。
“怎么样?”松田阵平连忙问道,语气中满是希冀,但还有一缕不易察觉的害怕。
“我听完了所有的录音,但是这一段之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灰原哀十分困惑。
松田阵平笑了:“这是当然的,因为这段录音在b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