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拿过手,咳嗽一声。
那边春晓听见动静,笑道:“娘娘们估计该换茶了。”
如是早不耐烦了,一听这话忙起身提着水壶道:“我去添水。”
从窗纸瞧见外面身影,阮烟给那拉贵人使了个眼神。
那拉贵人会意,点点头。
如是进来时,脚步轻,只听到阮烟道:“你既想不明白,本宫也不多说了,翠柳、白英跟了你这么久,连出宫都不愿了,断想不到你这么薄情。”
那拉贵人低着头。
阮烟仿佛被气狠了,瞪了她一眼,起身就走。
如是忙侧过身,“娘娘慢走。”
白英知道阮烟没说成,她心里委屈,也觉得没脸,对不住善贵妃娘娘,让善贵妃娘娘没脸了。
临走时,还给阮烟磕了几个响头,“原是奴婢二人做错事,摔了那宫灯,那宫灯是小阿哥小时候的玩物,我们贵人心里难受也是应该的,倒是对不起娘娘您特地为我们走这一趟。”
阮烟摆摆手:“和你们没关系,是她性子太左了。摔了宫灯是犯错,可总得念着你们这些年的苦劳。”
白月没做声,既是不好说贵人不好,也不好驳了贵妃娘娘好意。
阮烟看了她们一眼,让夏意赏了两人各自一匹羽纱缎子。
既然要唱戏,那就唱全套。
翠柳白英两人捧着羽纱缎子回去,一路上白英都红着眼,翠柳闷不吭声。
路上不知多少人瞧见了。
谁还不知善贵妃去咸福宫找那拉贵人说情没成的事。
夜里。
阮烟换了亵衣,留了春晓在里面伺候。
她拿出那人偶时,春晓脸色一下白了。
阮烟笑了笑,“怕什么,这要是真的灵验,你们娘娘如今都入土了。”
“娘娘,可不敢浑说!”春晓急了。
阮烟抿着唇笑了,这人偶是棉做的,火一烧就没了。
春晓压着跳得飞快的心拿了烛火来点了,阮烟丢在铜盘里,看着那人偶烧没了。
翌日,春晓把那灰烬倒入炭盆,小宫女们端着炭盆换了新的。
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了。
为了把戏唱的更圆满。
翌日,阮烟还装作用不下早膳的模样。
膳食怎么上来的,怎么撤下去。
安妃听说后,下午就过来了。
她带了豆腐脑,浇头有十来样,有甜有咸。
甜的浇头有玫瑰露、桂花露、桂花蜜、红糖浆,咸口的有牛肉酱,虾酱、蟹肉酱等等,除此还有,葱、蒜、辣子、醋、芫荽更不必说。
这些个浇头摆在海棠攒盒里。
安妃道:“御膳房孝敬的,我自个儿是吃不完的,你多吃些,也省得浪费粮食。”
阮烟馋的不行,偏偏还得装作食不下咽的样子。
她拿起茶盏喝了口,遮掩了自己咽口水的模样,“我没什么胃口,这些让孩子们吃吧。”
安妃听了,一拧眉,朝阮烟看来,“不过是为了两个宫女也值当你吃不下,若是要为后宫众人笑话便连饭也不吃,那岂不是更成了笑话?”
阮烟本也不过虚伪的推拒一番,见安妃说的有理,便顺着台阶下了,“姐姐说的有道理,我不能为了旁人委屈自个儿。先给我盛一碗加牛肉酱、虾肉酱,再多加葱蒜和芫荽,辣子也加一勺。”
豆腐脑白嫩嫩,浇上肉酱、调料后,卖相极好。
阮烟一口气吃了三碗咸口的,又馋那红糖浆,也吃了一碗甜口的,四碗豆腐脑下肚,撑到嗓子眼了。
安妃只当她是借吃的出气,也没拦着她,只道:“若是喜欢,明儿个再让膳房那边送来,横竖这些也不费工夫。”
阮烟点点头。
这事仿佛就这么揭过去了。
后宫倒是很把这事当成笑谈,说笑了阮烟好一阵,笑她多事,自己找没脸。
小赫舍里氏听说后,只有更高兴的份儿,还对百合道:“你瞧,她是什么聪明人,要是聪明人,何至于丢这么大的脸。也是她时运到了,过了这么多年舒服日子,也该叫她倒大霉了。”
她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意。
百合呐呐道了声是。
小赫舍里氏瞥了她一眼,瞧不上她没用的样子,对百合道:“你去翊坤宫那边说一声,就说时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