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雪貂鬼鬼祟祟地躲在房间花瓶后面,一双黑豆眼看向床榻边上一坐一立的两人,还没巴掌大的毛脸上满是八卦。
东方不败拎着刚从顾客慈身上扒下来的红色外袍,坐在床榻边上端详了一阵失去耐心扔到一边:“没救了,扔了吧。”
顾客慈不乐意了,将那正红色的情侣衫拽过来抱在怀里:“这可是和夫君那件衣裳一对的,我才不舍得扔,夫君要是不帮我补我就自己来!”
原本想着明日得了闲给这人缝两针的东方不败眉梢轻扬,靠在床边的架子上好整以暇道:“哦?那夫人便补给本座看看。”
补就补,不就是缝衣服!
顾客慈十分不客气地抱着衣袍在东方不败身侧坐下,四下里看了看,没找到想要的,索性手心朝上伸到东方教主的面前:“夫君,借根针?”
东方不败活了两辈子,曾经叱咤风云也曾跌落泥潭,但是不论是何等情境,都从来没有人敢问他……借针。
盯着面前的手心好一会儿,东方不败的视线转移到顾客慈脸上,幽幽问:“要线吗?”
顾客慈想了想,完全没有将自己当外人的意思:“要正红色的,不然缝出来不好看。”
东方不败盯着顾客慈看了半晌,唇角轻挑,手腕一翻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金针夹在手指间,抬掌在床边匣子侧面一拍拉出一个顾客慈十分陌生的东西,看上去像是绣架一部分的木质弯钩上缠绕着各色的绣线。
顾客慈侧头看着东方不败手指一勾,正红色的绣线缠绕在那白皙修长的手指间,内力震颤手指搓揉,一眨眼的功夫便将那缠绕在一起的绣线劈成了比头发丝还要纤细几分的细线,而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东方不败却从始至终靠坐在床边一副慵懒的模样,动作游刃有余熟稔至极。
东方不败将穿了红线的金针递给顾客慈,见顾客慈用两根手指捻起绣花针,身子微微侧过来,抬起手臂用手肘抵在绣架上,宽大的袍袖顺着精致的手腕滑落而下,他用手背托着侧脸瞧热闹似的看着顾客慈认认真真地摊开衣袍,见这人脸上的表情从信心满满到怀疑人生,一时忍俊不禁。
顾客慈的手指平日看来也是修长且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的弧度,但如今捻着一根精致的绣花针却硬生生对比出了笨拙,此时男人的脸上带着一种忿忿不平的郁闷,穿针走线的动作生硬而滑稽,手下袍子上那原本光滑破开的口子被顾客慈一缝倒多了几分狰狞,张着嘴巴控诉着男人行为的粗鲁无章。
顾客慈手上捏着绣花针来回比了比,再也无法闭着眼睛狠心下针继续折磨手中金贵的布料,眼巴巴地看向旁边明显瞧热闹的东方不败。
“……夫君,救救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