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看到那七扭八拐红线的东方不败手指动了动,将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手放下去扯了扯,发现那红线看得到摸不到之后,眼神莫名地斜睨了一眼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顾客慈,口中轻啧了一声。
顾客慈有些尴尬地抬手摸了摸后颈,就在这时,从房顶上翻身而下一抹大红色,顾客慈眼疾手快地将人拽进来,却不料那人手脚并用地扒在窗户外面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顾客慈无语:“你这是做什么?”
陆小凤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房间里,仔细观观察了一番花满楼看不出什么异色的笑容,往后缩了缩脖子:“我总感觉,我这一趟来得不凑巧,要不咱们还是改日再会吧!”
“这可真是稀奇了,天南海北拱麻烦的小鸟儿居然也会害怕起麻烦来?”顾客慈撑着下巴的手臂抵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敲了敲桌面,“再不下来别怪我去神侯府通缉你。”
“小鸟儿是个什么鬼……”陆小凤见胳膊拗不过大腿,躲是躲不过去,十分忧伤地叹了口气闪身从正门进来房内,一撩衣袍坐在花满楼旁边,身后大红的披风被随意搭在了门边的架子上,“顾兄就不能换个称呼?”
说实话,陆小鸡听着都比小鸟儿好听。
陆小凤腹诽完就反应过来,恨不得为这想法打自己一巴掌。
“那……小鸡小鸭小鹅?”顾客慈似乎就是很爱调侃陆小凤,他的朋友并不多,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陆小凤的确是他唯一一个初初见面便印象颇好,态度亲近的。
陆小凤苦笑着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就不能简单点做陆小凤嘛?说起来我最近的确没去什么地方更没惹什么麻烦,老老实实待在这临安府里寻酒喝,顾兄怎的就提及神侯府通缉了?”
陆小凤的麻烦有时候并不是他自己找的,而是不知不觉麻烦就粘在了他身上,黏得死紧,不解决就不下来的那种。
“你若是不答应帮我与东方送婚宴请柬,我便告诉神侯府是陆小凤摸走了这三张价值千金的珍宝。”顾客慈笑着从袖中取出三张请柬一一放在桌上,将其中两张推到花满楼与陆小凤面前,最后一张则静静躺在桌面中央。
陆小凤与花满楼皆是一惊,反应过来之后便是喜上眉梢,当即收了请柬对着两人恭贺新婚。
花满楼的手指拂过请柬之上的纹路,笑得温文尔雅:“家父一直挂念顾兄与东方教主在桃花堡时招待不周之过,如今恰逢二位喜事,定然要好好庆贺一番。”
东方不败闻言便道:“那日是花家受了我等连累,并无招待不周之说,花堡主与花公子不必介怀。”
花满楼颔首,眼眸虽黯淡无光却将笑意自眼角眉梢倾泻而出。
虽然他一直都觉得顾客慈与东方不败并不是在意当日之事的性格,但家中父兄一直将此事念在心上,如今得了东方不败亲口回应,再趁着这次两人大婚之际备得厚礼,也算是了却家中父兄一桩心事。
陆小凤的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记吃不记打地伸向顾客慈放在桌面上的第三张请柬,在顾客慈默许的表情下砸吧了一下嘴,打开来看到上面名字的瞬间就想合上给顾客慈送回去。
顾客慈笑眯眯道:“打开了就代表这个忙你帮了。”
陆小凤:“……”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硬往怀里塞!
欲哭无泪地打了一下自己就是压不住好奇的爪子,陆小凤有些为难地皱眉:“宫九公子似乎在两个月前便已经离开中原返回海上了……”
“他出不去。”顾客慈笃定道,“但凡是宫九名下的船,没有一艘能驶离码头,而宫九一定不会去南海,所以他定然还在中原。”
陆小凤反复摸着自己的鼻梁,脑袋里开始思考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位狡兔几十窟的宫九公子。
“先发请柬练练手没坏处。”顾客慈用一种同情又唏嘘的眼神看着正埋头苦思冥想的陆小凤,“毕竟在不久之后,你恐怕要发些另外的,更要命的麻烦东西出去。”
陆小凤:“?”
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顾客慈,陆小凤第一反应转而看向旁边的东方不败:“东方兄,要不……黑木崖借我躲两天?”
东方不败还没回答,就见顾客慈抬手指了指上方,抢先开口道:“那位可是送了不少份子钱上黑木崖,陆兄啊,你也知道我们日月神教家大业大的,兄弟们吃饭都不容易,好不容易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啊。”
沐浴在顾客慈同情目光下的陆小凤:“……”
日月神教家大业大是不错,但缺钱?
被光明正大拽进坑里还填了两把土的陆小凤默默捂住自己抽痛的心口,忽然觉得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得过上麻烦追着跑的劳碌日子了。
***
两人一貂从百花楼出来上了马车,顾客慈对着雪貂像是做过什么美发护理的貂毛爱不释手地撸,甚至还闻到了丝丝缕缕淡淡的花香。
“这换了个老师就是不一样,整只貂都变精致了,不错。”顾客慈又撸了两把,“真不错。”
雪貂却是盯着顾客慈的大手抬起脑袋与顾客慈对视:“你开始恢复力量了?”
就在他跟着花满楼来到百花楼后不久的某一天,雪貂感觉身上的数据库突然开始活跃起来,原本沉重到呈现出灰色的不能调动功能都开始隐隐闪烁出光芒。
他的确是来源于主神的一部分,但是更多的却是与顾客慈相关联的系统。
他的变化只可能是顾客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啊,所以你看下个月我就要成亲,你不得帮我叫两个共事的朋友过来捧捧场?”顾客慈伸出手指头戳着雪貂毛绒绒的脖子。
雪貂扒拉开顾客慈的手指头,一脸嫌弃,直接道:“你当开空间传送是那么容易的事儿?最多就一个!”
“一个就一个。那你照我说的给那边发个任务,就说……”
等到顾客慈和雪貂叽叽咕咕说完,东方不败再度示意雪貂将那根时不时就隐形的红线拽出来,手指挑着那根已经不满足在他手腕处打结,转而开始织什么东西缠着东方不败小臂的红线,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顾客慈一看这乱来的红线就眼神飘忽,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在雪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下讷讷开口:“大概……是姻缘线……吧?”
见东方不败拽着那根已经不能说是红线,得说是红毛线的东西晃了晃挑起眉梢的模样,顾客慈干咳一声:“可能我的这姻缘吧……它有自己的想法……”
“估计是之前太长时间出不来憋着了,这不一朝得以重见天日,有点……过于兴奋……咳。”
旁边的雪貂早已笑得满桌子打滚,毛绒绒的尾巴一颤一颤的晃动着,颇像是引发家庭和谐问题之后躲在一边看热闹的熊孩子。
东方不败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自己的手臂再度发问:“那么,这又是在做什么?”
顾客慈一脸不堪入目的表情,连忙抬手将那还在兢兢业业编织自己的红线从东方不败的手臂上解下来,然而饶是如此,红线的末尾还是死死系在东方不败的手腕间,看上去就像是两人之间的红线蜿蜒着在中间织成了一个长条状的物件。
大概、似乎、好像认出这是什么东西的顾客慈沉默了一瞬,硬着头皮开口解释:“它可能是担心你冻着,就……”
顾客慈默默将那个半成品的围脖搭在了东方不败的颈间。
竟真的隐约感受到一股暖意的东方不败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个什么东西,然而……
东方教主抬手旁边的车帘,车外属于盛夏明媚的阳光顿时洒在两人的身上。
顾客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