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迭敏感地察觉到了滴落下来的温热液体。
和之前的克制不同, 那些透明含盐溶液汹涌的冒出来,争先恐后落在他的脸上,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温暖的热带阵雨。
庄迭有点担心, 下意识要后撤睁开眼睛:“队……”
撑在他身侧的手探过来,牢牢遮住了他的眼睛。
另一只手固执地把他圈回熟悉的温度和心跳声里,他被用力抱起来,满满填进咫尺前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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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凌溯的掌心闭上眼睛, 回抱住面前绷紧的肩背和手臂。
庄迭摸索着仰头找了个落点,试着碰了碰,凌溯轻轻颤动的眼睫扫过了他的嘴唇,那些液体似乎比梦中尝到的更苦和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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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队长教给他的知识点,这些眼泪会带走反应压力的促肾上腺皮质荷尔蒙,还能止痛——他希望这些眼泪能更苦更咸一点,这样就能把过去所有的压力都排出来, 治好那些几乎烙穿意识的旧伤。
庄迭还没找到经验,他摸索着努力地一下一下亲着那些冰冷的泪迹, 抬手放在凌溯的脑后,轻轻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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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过那床被子,把两个人藏进安静的私密空间里, 一只手揽过庄迭的肩背,落下的轻吻和那些雨点一样细密。
大概是这种黑暗温暖的小空间实在很舒适,也一定因为那些吻实在太过温柔,庄迭舒服得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凌溯顿了下,过了几秒钟, 他试着向后稍稍撤开。
说是“向后撤”,其实最多也只是挪出了几公分远。
庄迭及时握住了凌溯的手臂, 他睁开眼睛,有点好奇地认真望着凌溯。
“队长。”庄迭发现凌溯始终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这样既能和他尽量贴近,又不至于压到他——但这个状态好像还是有点叫人不太满意。
庄迭仔细想了想,还是拖着对方一起侧过身躺下,摸索到凌溯用来支撑身体的那条胳膊,拖过来抱在怀里。
这样比刚才更舒服,他们额头碰着额头,能感觉到盘桓着的暖热气流。
庄迭这一次没有叹气,他握住凌溯的手:“队长,你不是可以读心吗?”
“嗯?”凌溯似乎还在出神,他稍微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小卷毛问的是什么,“也没有那么科幻……是结合视线、表情、动作和其他细节作出的合理推测,再加上一点足够诈出心里话的语气。”
“严格来,说还是一种建立在统计学和大数据基础上的科学方法……所以也有一定概率不准。”
凌溯笑了笑,他猜到了庄迭要问什么:“我知道这样短促柔和的叹气通常意味着很舒服、很放松,心情也非常好。”
他拢着小卷毛轻轻揉了揉,迎上那双即使藏在被子里也一样润亮的眼睛:“我就是……太紧张了。”
因为太紧张了,所以即使只有一点可能猜错的概率,也不敢轻易就这么去碰运气一样随随便便就忽略掉。
和信任不信任没有关系。只是这一切都太完美了,他很少会有这么幸运的时候,所以格外不习惯……
“我会改正。”凌溯认认真真保证,“以后——”
庄迭也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队长,以后我心里想什么,都立刻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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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会对你说实话,所以只要什么都告诉你就行了。”
庄迭很快就想到了好办法,立刻把已经解决的问题抛在脑后。
他熟练地挪进凌溯怀里,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凌溯醒来后,没过半分钟,庄迭其实就也跟着醒了过来。
只是因为在梦里累得厉害,他没什么力气动弹。等稍微缓过来一点儿,刚好听见队长在给副队长讲他差一点就超神的英雄事迹。
庄迭听得又高兴又有点发烫,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弄成了个夹心瑞士卷……等再回过神,队长已经坐在床边,在他的掌心一下一下轻轻画圈了。
庄迭把脸埋在凌溯温暖的颈间,完整汇报了一遍自己的心路历程,最后总结:“队长,我现在又累又舒服。”
他仔细想了想:“那种走了很远的路,看了很多东西,做成了很多事……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的那种舒服。”
因为是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就连疲惫也变得格外充实。
“队长。”庄迭说道,“这个时候你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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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溯伸手抱着他,力道柔和地来回轻轻摇晃。他也忍不住轻笑起来,垂下视线低低叹了口气:“应该……亲一亲我最喜欢的人。”
他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又因为是两个人一块儿藏在被子里,即使再轻也不难听得清楚。
凌溯拢着庄迭的脸,在他指尖的耳廓立刻红通通地烫起来。
庄迭似乎非常喜欢这句话,小卷毛精精神神地一晃,力道十足地撞进他怀里。
凌溯被撞得险些就掉下了床,彻底对庄迭的身体状况放下了心。
或许这一道被彻底抚平的隐忧,的确是某根轻飘飘的稻草——这根稻草被扔在一架名叫“这么完美的生活到底是不是我的”的马车上……然后那架马车就干脆利落地一路翻进了看不见的山涧深处,被激流瞬间冲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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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溯忽然忍不住伸出手,去呵了下小卷毛的痒。
庄迭被这种奇异的酥痒感震惊了,他立刻打了个滚撑起身,有样学样地找准了凌溯肋间的软肉,摩拳擦掌伸出手呵回去。
凌溯握住那两只手,又被那些小羊毛卷在颈间蹭着,笑得停都停不下来。
他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沉进能把人溺昏过去的舒适里,一边躲着学什么都飞快的小卷毛的报复行动,一边飞快地轻轻亲着他最喜欢的人。那些吻没了之前仔细定位好的路线,它们胡乱落在庄迭的鬓角、鼻尖、脸颊和唇畔。
庄迭用不着小本子也能清晰地记住他的行径,一个不落地还回来,又忽然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一下,不甘示弱地把他的耳朵也弄得滚烫。
他们两个毫无章法地乱闹了一通,实在热到不行,同时掀开被子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
庄迭的额头沁着一层薄汗,气色好得不得了,这让他的眼睛显得更亮,抿着嘴角盯着凌溯看。
凌溯的半边肩膀被小卷毛枕着,他也同样侧躺在床上,指尖探进那些柔软的卷发里,轻轻摩挲着。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又或者说不定有几个世纪那么久,他们就这样手拉着手舒舒服服团在一块儿,什么也不做。
那点懒洋洋的困劲儿像是温暖的潮水,柔和地漫过意识的边界。
“……队长。”
就在眼皮几乎要彻底坠沉下去那一刻,庄迭忽然想起件非常重要的大事,瞬间从睡意里清醒过来:“我们睡了一个星期,电影还在上映吗?”
凌溯被小卷毛严肃地问住了,愣了几秒钟,豁然坐起:“对啊……”
庄迭已经摸出手机,按亮屏幕飞快戳了几下:“今天是最后一天,这部电影的票房不太好,接下去就没有排片了。”
凌溯一拳砸在掌心。
他看着庄迭操作着火速抢下两张票,已经迅速做好了接下来的计划:“几点的电影?我计划一下路线,把你偷出去。”
“没关系吗?”庄迭脑袋顶上的小卷毛已经兴奋地支棱了起来,却还是尽力保持着沉稳,“两个小时后,队长,我们的体力可能不太够……”
凌溯很有把握:“没关系。”
他抱住分明言不由衷、已经主动朝自己抬起手臂的小卷毛,把人整个从被子里剥出来,揽着肩背让庄迭靠在床头,利落下床去拿两人外出的衣物。
刚才胡闹的那一通已经帮他彻底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凌溯迅速把自己整理妥当,接了捧凉水洗了把脸,绕回床边帮庄迭扣好了最后几颗衣服扣子。
他认真地替庄迭整理好身上的衣物,把衬衫的领口翻折整齐:“能不能走得动?”
庄迭自己也没有把握,斟酌了半秒钟,还没来得及回答,凌溯已经改了主意,转过身蹲在了病床边上。
庄迭目光一亮,无师自通地从床头掉到了凌溯的背上,被那双早有准备的手稳稳当当托住,向上轻轻掂了两下。
凌溯背着热乎乎的小卷毛,放缓速度站起身:“头晕不晕?”
庄迭在他颈间摇头,稍一犹豫,又诚实地点了下头:“有一点。”
“晕就闭上眼睛。”凌溯贴了贴他的脸颊,“剩下的全交给我。”
庄迭听话地把眼睛闭严,他收拢手臂,抱住凌溯的肩膀。
虽然很清楚这时候最好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医院里养身体,而且队长看起来很精神,其实只是长期训练下保持的随时都能提起心神的表象……但小庄老师敏锐的雷达还是能探测到,一位此刻心理年龄还未必满五岁的小朋友非常高兴、高兴得快要背着他满地打转了。
庄迭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可能也快要掉下五岁了。
他是真的在为两个人一起偷跑出去看电影而兴奋不已,甚至完全没有考虑任何后果——他们要从医院里潜伏出去!
庄迭已经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看过的电影和玩过的游戏,顺便整理了一些不一定能用得上的特工经验,正想配合着队长行动,凌溯已经直接伸手拉开了门。
……
他背着庄迭,沉稳地同愣在走廊里的总负责人和宋副队长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