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打人(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姑奶)(1 / 2)

    陆孟简直像是在听笑话。

    她忍着恶心, 还冒着中毒的风险,给乌大狗把毒血吸干净才没让他丢了狗命。结果怎么一转头就变成别人救了他?

    不过陆孟上头的热血才冲了一半,又缓缓回落了。

    她一拍大腿, 这不是正好吗?

    乌大狗现在跟她的别扭,全部都在感情上面, 只要两个人把感情剔除干净了, 立马就能回到战略合作伙伴的位置上。

    这种事情误会了,正好把她摘干净, 让乌大狗和那个女人你侬我侬去。

    只要不舞到陆孟的跟前, 乌大狗娶不娶妻纳不纳妾, 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啊。

    陆孟巴不得他赶紧转移注意力, 可千万别再喜欢她了!

    于是陆孟笑了一下之后继续吃东西,吃得比刚才还香。

    辛雅又劝了几句,发现根本就劝不进去。

    她这辈子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主子,那时候她在猎场说的话, 每时每刻都在贯彻, 志不在天上, 只在床榻之上。

    辛雅也就不再劝, 晚一些的时候就从将军府离开了。

    外面如何风雨飘摇,陆孟全然并不理会。

    这将军府就像巨浪之中的大船, 任凭外面如何狂风暴雨, 船舱之中依旧平稳如陆地。

    陆孟恨不得一辈子都呆在这儿, 一辈子也不出去。反正她搞到的那些钱, 足够她挥霍一生了。

    就算她不管, 外面的各种各样传言也越演越烈。

    因为文山王的女儿永乐郡主风头太盛, 亲自参与猎场的救援和营救建安王,受了皇帝大张旗鼓的赏赐, 一时之间万众瞩目。

    而除了永乐郡主之外,另一个也被百姓津津乐道的人,正式之前嚣张不可一世的银月郡主。

    对比一下风口浪尖上站着的永乐郡主,现在四处求人就自己父亲的银月郡主,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朝高楼起,一朝高楼倾,这皇城当中的权势和地位从来如此。

    陆孟这个本来在皇城当中,因为宫中一战,还在猎场驯服踏雪寻梅风头正盛的建安王妃,因这两个郡主,在百姓门茶遇饭后的谈论之中都变少了。

    陆孟也时不时听独龙说一说外面的事,不过她都是嗑着瓜子当笑话听。

    连独龙都问陆孟:“如果建安王真的误会了救他的人是永乐郡主,二小姐不打算解释一下?”

    “我为什么要解释?我在这将军府呆着舒舒服服的。”

    陆孟斜眼看着独龙,知道他也曾是这皇室权势起起落落中,覆巢之下仅存的完卵。

    陆孟能够在他眼中看到不甘,也理解他的那些想法,他和辛雅一样,想让自己争。怕自己不争,到最后要落得受尽欺凌的下场。

    “你二小姐我,跟你知道的那些女子不一样,”

    陆孟躺在摇椅上,怀里抱着一个手炉,旁边不远处放着碳盆,整个人被熏蒸得面色红润。

    “二小姐我既不求夫君疼爱,也不求什么愿得一心人。不求子嗣传承,不求惊天动地,不求万人敬仰……”

    陆孟眯着眼睛笑着说:“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一个安逸富贵到老。躺在谁的后宅都一样,只不过现在没有人能越得过建安王去。”

    以后也没有人能越得过他。

    “荣华富贵于我来说是纯粹用来享受的,不该成为我的拖累。”

    陆孟把手炉贴在自己的肚子上面,吩咐独龙说:“去吧这院子里的那个擅长按揉穴位的婆婆给我找来,腰酸得很。”

    “我也会穴位按摩,要不要属下帮忙?”独龙看了陆孟腰的位置一眼,下意识地说道。

    每个月的月初是陆孟的月事,她腰酸,找个婆子按一下能舒服一点。

    可是独龙说了这句话之后陆孟抬眼看他,对上他那一只幽深的眼睛。

    后知后觉发现他虽然因为常年习武,又行军打仗,眼中总是精光锐利,细看却竟然生得是桃花眼。

    陆孟看他的轮廓,看他精致的眉目,若不是因为伤了一只眼,若不是因为家破人亡,他也该是一个风姿卓然的翩翩公子。

    陆孟沉默了片刻,带着一点笑意问他:“你想爬我的床吗?”

    独龙立刻单膝跪地:“二小姐误会了。”

    陆孟摆了摆手说:“你紧张什么,开个玩笑罢了,去给我找婆子来吧。你手艺再怎么好,我们也是男女有别。到时候你能把持得住,我就未必了。”

    独龙微微眯了一下眼,下意识抬手去碰了一下自己的眼罩,很快起身迅速从屋内消失。

    陆孟继续摇着摇椅,叹息了一声。

    我可真是魅力四射呀,陆孟心想。

    不过大概独龙看她的眼神有些变化的原因,是因为整天待在一个院子里头,独龙又是她的侍卫,总看着她的原因吧。

    要不要把他调走一段时间?

    陆孟把他当过命的兄弟,对他可万万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当然不是嫌弃他一只眼,他哪怕是少了一只眼,形貌身材也是很够看的。虽然不像乌大狗那么绝顶,也是中上。

    她是不想害死他。

    在乌大狗没有对她彻底打消念头之前,陆孟跟谁不清不楚都是要人家的命。

    在将军府彻底躺平的日子,陆孟也没有完全闲着。生理期一过,她就开始看手下给她搜集的岑家的资料。

    有一些是独龙搜集的,他好歹曾经是世家公子,就算家族没落了皇城当中也有一些旧友。

    还有一部分是来自辛雅,辛雅更详细的是后宅的女眷关系。独龙给她搜集的更多的是岑家在刑部的一些势力。

    陆孟没想争霸天下,更不想鼓动岑家跟着她一起投靠乌大狗。

    陆孟只是想纯粹地了解岑家,然后将岑家变为她的靠山。

    还有风曲国的那一边,陆孟其实之前是想把风曲国的信物给乌大狗,好让风曲国像原著一样为他驯养战马,成为他的助力。

    但是最近乌大狗表现得像他.妈一只疯狗。照这个形势再发展下去的话,两个人如果退不到战略合作伙伴的位置,就得拆伙。

    虽然不知道拆伙会有什么一系列的蝴蝶反应,但到了万不得已,陆孟也是保命为上。

    陆孟打算这个信物不给他了,还是自己留着吧。

    把岑家彻底了解得差不多了,陆孟终于打算好了,选个好日子,在过年之前去一趟岑家。

    带上一堆厚礼,好好的和她这个外族家拉一拉关系。

    虽然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已经没了,但是还有两个舅舅和一个姨母在。

    两个舅舅一个姨母,全部住在岑家的大宅,没有闹过任何分家的事,心齐得令人发指。

    舅舅和姨母们分别又生了好几个孩子。这些表哥表弟们就是刑部这棵大树的枝叶,陆孟彻底了解了岑家之后,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岑家能做得了纯臣。

    岑家家教极严,男丁都有能耐。她的那些表姐和表妹们,嫁的人家也都是清贵文臣。或是一些还未曾出头,却绝对有德有貌,只缺机会便能一飞冲天的才俊。

    陆孟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她的母亲当初看上了长孙老白脸,岑家不光不同意,还要和自己的女儿断绝关系。

    这样的家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不允许出“叛徒”的。

    岑家在整个朝堂乃至整个皇城当中,看上去只一颗独树。但是寻根究底,根系悄然遍布各处,连皇帝都没有办法连根拔起。

    陆孟虽然不懂太复杂的朝堂形势,但是陆孟明白一个道理——家和万事兴。

    岑家就像一个蚁穴,分工明确,齐心协力。虽然蚂蚁看似无害,受命于皇帝不与任何势力搅和,但无论谁招惹,是能令大坝溃于其上的存在。

    陆孟简直佩服,因此准备得也格外充分。整整准备了两天,礼不能太重又不能太轻,要贵在有心而不能全是金银。

    陆孟打算十二月十五去。

    这个时间还没到年关,岑家不至于太忙没时间招待她。如果聊得好,过年的时候她也还能名正言顺地多去拜见。

    说不定还能被邀请在岑家过年。

    十二月十四晚,陆孟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准备早点休息养精蓄锐,明天就去岑家。夜里躺在床上要睡觉的时候,突然间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将军府当中都是一些伤残老兵,还有那些殉国的老兵的家人。平时都和和气气团结一家亲,没有人吵来吵去的。

    陆孟心惊肉跳地从床上起身。很快有婢女前来敲门。

    “小姐你快起来吧,”秀云的声音在门口小声地响起:“王爷来了。”

    陆孟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将军府的大门没关住吗!怎么把他给放进来了!

    陆孟从床上起身坐在床边,抱着自己的头挠了挠。刚开始的震惊过后,很快就平复下来了。

    其实是意料之中。

    将军府的大门关得再紧,乌大狗非要进来的话,谁又敢真的伤他?

    陆孟不太想见他,坐在床边上愣了一会儿,没有穿衣服,而是慢吞吞地披上了一件厚厚的披风。

    走到了门边上推开门,对秀云说:“进屋多点几盏灯,准备一壶茶水。”

    然后站在门口朝着外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远处院子里头,独龙带着几个人,拦在一个轮椅的面前……

    独龙胆子是真大呀。

    乌大狗腿儿还断着呢,到处跑什么呀!

    烦死了!

    陆孟伸手拢了拢披风,慢吞吞地朝着院中走去。

    两个人已经一个多月快俩月没见面了。陆孟知道他来的时候还心惊肉跳,现在见了面感觉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她的忘性快,她就纳闷了乌大狗怎么就不能把她给忘了呢?

    走近了之后,陆孟居高临下扫了乌大狗一眼,侧头故意对独龙说:“都吵什么呢,没点眼力。我让你们拦着那些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别钻进来,又没让你拦着建安王。”

    陈远推着乌麟轩,闻言眼皮一抽,就知道今天这事儿指定不能善了了。

    陆孟抬起脚去踢独龙,也是做一个假的姿势,最重要是让乌大狗不要把仇记在这些人的身上。

    这些奴才经不住他的黑心烂肺记一笔。

    陆孟说道:“王爷金尊玉贵,也是你们能拦的!滚下去!”

    但是陆孟出来的时候就没好好穿鞋,她这双鞋也不是平时穿的。是一双夏天的鞋子,夜里起夜随便拖拉着走的那种。

    因此她踢独龙这一脚,直接把鞋踢飞了。

    她这一番做派,可真是这皇城当中的纨绔子见了都得自愧不如的程度。

    陈远余光中只看到一只鞋飞了,然后就看到自家王爷额角的青筋蹦起来了。女子的脚,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陈远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自己的胸腔里。

    陆孟白皙的脚在半空中甩了一下,踩在了另一只穿了鞋的脚上。歪了一下身子,被秀丽给扶住。

    很快另一个婢女蹲下捡了鞋子回来,放在了陆孟的脚边,要给她穿鞋,被陆孟挥挥手赶到了一边。

    陆孟把脚扭了扭就塞进去,这才不恭不敬对着乌大狗微微弯了弯腿。

    也不是陆孟要作死,而是现在她跟乌大狗之间的关系,她再装乖卖巧也没有用。

    他们那天晚上,算是彻底把彼此脸皮给撕下来了。血淋淋的面对面正好,轻松。

    陆孟说:“王爷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陆孟双手拢着披风,微微歪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也没派人知会一声,臣妾真是什么都没准备,就不请王爷进去了吧。”

    陈远抓紧了轮椅的后背,飞速抬眼看了一眼陆孟,又赶紧低下头。

    他要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胆子未免太大了。

    乌麟轩反倒镇定多了。他原本笔直地坐着,看到他的王妃当着他的面飞了一只鞋之后,视线落在她白嫩的脚背上。而后一只手肘撑在了轮椅的扶手上,攥起拳头用指节顶着自己的太阳穴。

    头疼。

    明明毒已经清了。可是乌麟轩感觉自己已经毒入肺腑,没救了。

    他今天为什么要来呢?来自取其辱吗?

    不是的。

    他是要给这个女人教训,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她肯定听闻了自己要娶其他的女子的传言,乌麟轩不信她没有一点反应。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女子会不在乎丈夫娶别人。毕竟女子都是依附男子而活。

    “谁允许你擅自离府?”乌麟轩撑着手臂看向陆孟。

    “嫁入建安王府,就要守建安王府的规矩,”乌麟轩说:“擅自离府,住在已经出嫁的姐姐家,你知不知道这已经犯了十出之条。”

    一阵阴风吹过来,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悠悠地飘起了小雪。

    外面太冷了陆孟穿得太少了,又是刚从被窝里面出来。借着这院中的灯光,陆孟仰起头看向天上飘着的小雪,漫不经心地听乌大狗说话。

    好家伙,十出之条都搬出来了。话说陆孟一直想去了解一下十出之条都有什么,却始终都懒得看一眼。

    听乌大狗这个架势,今天没那么轻易把他打发走。

    陆孟不是一个自苦的人,她是想让乌大狗遭罪,但并不想让自己遭罪。

    陆孟的睫毛落了碎碎的雪沫,眨了眨之后化为水迹。心平气和地对陈远说:“下雪了外面很冷,推着王爷进屋,屋里烧了炭备了热茶。”

    陆孟看向乌麟轩一副要算总账的表情,吸了一口今夜掺杂了小雪的寒凉空气,之前上床酝酿的那点瞌睡彻底灰飞烟灭。

    她耐心地对乌麟轩说:“王爷随臣妾进屋慢慢聊吧。”

    陈远立刻应是。王爷才好了没几天,再在这外面待一会儿,说不定高热又要反复。

    而且王妃态度终于缓和了一点,陈远稍稍松口气。他边推着乌麟轩,边小心看着他的神色。发现他刚才一副山雨欲来的脸色,果然是被王妃这个突然温柔的语气给弄没了。

    这对冤家可别再折腾下去了,陈远心道。

    两个人进了屋,陈远把乌麟轩推到了桌边上,陆孟还亲手给他倒了茶。

    陈远以为王妃这是开始服软了,就连乌麟轩也是这么以为的。想要绷着,但还是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茶杯。

    结果滚烫的茶杯还没能把他的手指尖暖热,陆孟就坐在桌子的另一侧,说道:“臣妾自小没有教书先生为臣妾启蒙,娘亲死得早,也没有亲娘教养。文化和德行一样没有,王爷从四皇子手中抢娶臣妾的时候,就应当知道。”

    “臣妾并不知道十出之条都有什么,王爷莫要见怪。”

    乌麟轩端着茶杯,要往自己嘴边送的手顿时一僵。脸色瞬间就沉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身素色夹袄,只在袖口处描绣金线暗显尊贵。

    这些日子忙,养病养得不太好消瘦了不少。眉目颜色却不见晦暗,反倒因为消瘦了一些,还坐着轮椅,三分病气七分素冷霜雪之色。端的好一副潇潇君子骨,病弱美人面。

    若是以前没有了解他的真面目,陆孟肯定激动得不行,这种轮椅美男就是用来欺负的。

    可惜陆孟现在眼中无美色。

    她阴阳怪气地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并没有喝,指尖儿在茶杯上转了一圈,熏红了手指肚。

    她看着乌大狗说:“不过虽然臣妾无才无德,王爷在臣妾头上扣了这个罪名臣妾却是不认的。”

    “秋山夜雨,是王爷金口玉言让臣妾滚的。”

    “一共说了两声,臣妾记得清清楚楚。”

    乌麟轩一噎,随即面色变得更难看。

    他都不提了,她竟还敢拿那件事情来说!

    “你还敢提那日之事?!”

    乌麟轩把茶杯放下一拍桌子,面色阴沉的能滴墨汁:“生死关头你弃本王于不顾,本王应该杀你!”

    “杀吧,悉听尊便。你除了杀人你还会干什么?!”

    陆孟也跟着一拍桌子。比乌麟轩拍的声音还大。

    陈远本来是想退出去给他们两个好好说的空间。见两个人直接撕破脸吵起来了,立刻进退两难。

    这些天陆孟早就想清楚了。乌大狗这种人,你对他曲意奉承是没有用的。

    他的眼睛毒,能看透一切虚伪。心更毒,能将一切利用到极致。他如果想杀你,你整天跪着舔,他也会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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