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的就宿醉反应特别的严重。
可是这一世的老婆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习惯?
沈明宴不敢去想,忽然有些害怕去想。
……
来到厨房。
这里的材料都很齐全。
简桑进来后说:“你在旁边坐一会。”
沈明宴应了一声,在厨房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斜斜的靠着桌子,一双眼睛安静的望着简桑在厨房里来回的忙碌。
简桑对他说:“你今天的蛋糕就是在这边做的?”
沈明宴点点头:“嗯。”
简桑是个总把别人给的好记在心里的人,即便道过谢,这会低垂眉眼,还是又补了一句认真的:“谢了。”
沈明宴勾了勾唇没应着,他只是看着锅里的醒酒汤说:“我想喝豆腐醒酒汤。”
简桑顿了顿,应了一声。
沈明宴安静的没说话了。
在锅里汤煮的时候,简桑到旁边的桌子上,拆了拆自己收到的三个包裹,里面装着的,是戚梅她们三个送来的礼物。
戚梅送的是一对在山上后街买的小鸳鸯。
看起来真的非常可爱,活灵活现的。
李广和王阳送的就有些令人嘀笑皆非,居然是个后街市场淘来的玉石。
简桑把东西都收好。
沈明宴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都不好奇我要送给你什么吗?”
简桑其实有些好奇,他看向沈明宴说:“什么?”
“我呀。”高大英俊的男孩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英俊的眉眼含着笑:“喜欢吗。”
简桑的心在一瞬间漏跳了一拍。
灯光下的沈明宴身上带着些酒气,浑身的气场慵懒又危险,他本身的五官长相其实还是有些青年的稚气,但这会,可能是有些醉酒,就多了几分成年男人的成熟气场。
简桑别过眼:“别开玩笑。”
沈明宴的笑容渐渐淡淡了下来,他的眸子深沉,但在桌子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
他没在开玩笑。
他的确是有准备在今天告白的。
甚至,他都想过,要不要把前世他们家传给儿媳妇的戒指先顺出来,他要送给老婆,他要让简桑知道,他没开玩笑。
可是因为下雨来不及回去,所以他没法把戒指偷出来。
在山上的时候,他没办法,用山上的草木编了一个临时的戒指,很潦草,很粗糙,他应该更庄重一点的,可他忍不住,他好想这会就把心里的爱意全都说出来。
锅里的水煮沸,已经开了。
简桑快步过去调汤,把煮好的汤加好调料后盛到碗里端了过来。
沈明宴接过了勺子。
简桑在旁边坐下,询问说:“有点烫。”
沈明宴依旧舀了一勺子,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
简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连忙说:“沈明宴你是不是疯了,这多烫啊!”
沈明宴修长的手握着勺子在汤里搅合搅合,他沉默不语的动作莫名让简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来,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终于——
沈明宴低声开口:“你没放海带。”
简桑一愣。
“豆腐醒酒汤需要海洋的。”沈明宴看着他说:“你没放。”
简桑解释说:“我忘记了。”
沈明宴轻轻笑了笑,不知道是讽刺还是什么,低声说:“海带就在豆腐的旁边,你不会忘记。”
简桑试图解释:“我没注意。”
“是吗?”沈明宴侧过脸看他,嘴角的笑意有些冷:“难道不是因为我过敏,不能吃海带吗?”
所以你不会放。
前世豆腐醒酒汤,你从来都不会放海带。
可是现在的你怎么会知道呢?
“……”
室内忽然沉寂了一瞬。
简桑本来想反驳,可他是不擅长说谎的,尤其是他抬头,对上了沈明宴的眼睛时,那双眼睛是那样的低沉,平静,但就是那样的平静却更让人害怕,就好像那双眼底凝聚和酝酿着更大的风暴一般。
那一刻。
简桑就明白了。
室内安静的好像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得清。
简桑声音清冷,但又好像带着几分干涩:“你想怎么样?”
这句话落下来,就好像千斤的锤一般。
沈明宴感觉有一瞬间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他只是有了这个猜测,所以就试探了一番,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简桑就承认了。
他也是重生的。
从一开始。
明明他也是重生的,可是从一开始,自己找到他的那一天起,他没有承认。
如果不是意外,或许他永远都不会承认。
你想怎样。
这句话在沈明宴的脑海来回,狠狠的,犹如一根针一般刺痛人心。
沈明宴怒极反笑:“你觉得我想怎么样?”
简桑心里有些没底,他不是没想过沈明宴有一天会知道,但他没想过会是在今天,他猜到或许大少爷会不高兴,所以他一直想着的是,要瞒一辈子,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对不起,或者做错什么,承认或者不承认是他的自由。
可是在这一刻。
当他和沈明宴受伤的眼睛对视的时候,心里却蓦然的不是滋味了。
简桑轻声说:“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没重生。”
这句话落下的那刻,室内再次沉寂了下来,他低着头,没能看到,几乎是瞬间的,沈明宴的眼睛红了。
沈明宴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微微张开,英俊的脸上没有暴怒的情绪,相反,他似乎是缓了缓,嗤笑出声。
就好像是在笑自己。
良久
沈明宴的声音低沉,就好像是压抑着情绪一般:“为什么。”
简桑抬头。
他对上沈明宴有些猩红的眼睛,他定定的看着他,询问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啊?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简桑有过瞬间的愣神,看着对面的人,却还是低声开口:“说不说很重要吗?”
沈明宴愣住。
“我们在前世,已经离婚了不是吗?”简桑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冷静的说完,可是越说,他只觉得心里越难过,只是他从来都擅长隐藏疼痛的情绪,所以面上依旧如常一般:“我们的婚姻是不合适的,是错误的,你后悔娶了我,我也后悔当初不该那么草率的结婚。”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有撕裂般的疼痛。
真的很奇怪。
他居然不敢看沈明宴。
简桑只尽力平静的说完:“而且重生刚见面的时候,我也看出来了,你对可以重获新生这件事很高兴,以前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你不开心,你觉得不自由,既然如此,那这辈子,我们就重新变成路人,互相都不再有什么牵扯,这样不好吗?”
他的话就像是警钟一样把沈明宴砸醒了。
他忽然想起在自己刚重生的时候,他的确是那样想的,那个时候他还不懂自己对简桑的感情,所以他会有那些混账的想法。
是这样吗。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简桑才不愿意和自己再认识吗。
……
沈明宴紧紧咬着牙,怒火和心里的懊恼纠缠,几乎要把他燃烧成灰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
他听到简桑的声音从身旁从来,是他熟悉的清冷的声音,却又带着陌生的歉疚:“对不起。”
简桑低声说:“是我不好,我的确是瞒你了。”
巨大的悲伤好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来的很突然又很猛烈,沈明宴的手心里还攥着那枚用草编织的戒指,他的拳紧紧的握着,青筋似乎都在暴涨,涉世数十载,骄傲的沈家大少爷,第一次体会到这样浓烈的疼,他一点也不想要简桑的对不起。
简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就像你说的,这辈子不做夫妻,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沈明宴低低的闷笑出声。
简桑的声音好像在身边显得很遥远。
好像有水珠落下,一滴又一滴。
他又听见他在说话,声音带着些颤抖:“沈明宴,如果你不想做朋友,你后悔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不做朋友,我也愿意转学……”
这句话就好像是个导火索一般,让沈明宴一直堆积的情绪在瞬间被点燃了。
沈明宴的声音带着怒火和无尽的戾气:“你敢!!”
简桑楞住,他甚至整个身子都不自觉的抖了抖。
面前的男人就像是暴怒又危险的恶狼一般,他猩红的眼底是令人害怕的不敢直视的光,似乎自己再敢说什么,他就会因为太生气而过来咬碎自己的脖子一般。
简桑想开口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接着
沈明宴却勾唇,笑出声来。
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
他这辈子顺风顺水惯了,人生从来没有什么绊子,却在简桑身上摔了个大跟头。
这样的笑容让简桑的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
前世包括今生,他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眼神,还是在前世老沈垮台,那群旁系和股东想趁着沈明宴年轻,上演逼宫戏码时,那群人咄咄逼人,真的惹到了这少爷,那天,沈明宴就露出了这样阴森的笑容。
时隔多年,那次的余威犹存。
沈明宴的目光深沉,他望着简桑,声音森寒:“晚了,我们做不成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