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吃瓜的种彦崇顿时呆滞,看向赵虎头。
种氏的目光瞬间冷漠,仿佛一条大形的冷血动物,盯着了自家族弟。
种彦崇倒退一步,连连摆手:“不是我说的,这是污蔑。”
种氏挑眉:“那你就是把那重要的名单,给个孩子看了?”
种彦崇一时发现自己说不清了。
赵虎头立刻补充道:“舅舅还说,如果你同意了,就带我听五个响。”
种氏不由轻嗤道:“小弟未免吝啬了些,就五个烟花,也来蒙骗我儿?”
种彦崇却没有理会族姐的讽刺,而是略为心动地道:“我说的不是五个,是一百个,虎头听错而已。”
要是虎头愿意给五个炸的话,就是一千贯啊,这钱活动一个密州知州,也不是活动不下来。
赵虎头猛然站了起来,怒道:“一百个,你怎么不去抢?!”
种彦崇拉开贵妃椅坐到一边,吃了一口的糕点:“这不正在抢么”
种氏微微皱眉,冷淡道:“你俩打什么哑谜呢?十二弟,那宗泽性情刚直,多次为下等户解除力役,影响宗室大员圈地,放到密州,岂不是坏我大计?”
“我倒不如此认为,”种彦崇看了一眼赵虎头咬牙点头的样子,大为满意,回想着这些天在虎头这听到的知识,微笑道,“阿姊你想,那宗泽素来尽职爱民,若是知道这蜡园之利,会不会尽心推广,让能垦之山坡沟渠,尽种其树?”
种氏平淡道:“能又如何,与我等何益?”
种彦崇淡定点头:“大宋吏律,州官三年一任,满期则迁,只要他在这里任官三年,一有成色,便会被调走,而到时已长成的田地,就是已长成的熟木,岂不正好?”
“此言有理,但如此一来,其功尽归那宗泽,岂非为他人作嫁衣?”种氏还是不太接受。
“那宗泽必非池中之物,雪中送一碳,总好过锦上添花不是。”种彦崇微笑着规劝道。
种氏对这个理由并不认可,但她凝视种彦崇数息后,还是点头道:“便依你吧。”
她是出嫁女,老赵不争气,人过四十还只是一个四品观察使,将来,种家便是她和子嗣最大助力,没必要和娘家将来的继承人为这点小事争执,种彦崇和虎头关系好,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于是便将怀里的孩子抱给族弟:“行了,我还有事,你便带他去听响罢。”
种彦崇抱起小孩,欢快地起身:“放心,必然一个不少,你说对不对啊,虎头?”
赵虎头翻了个白眼,超不开心。
直到走出母亲房间后,赵虎头这才有些困惑:“你怎么知道宗泽不是池中之物?”
“小神仙看中的人,总要有些不凡之处吧,”种彦崇捏了一把小孩脸蛋,“对不对啊?”
赵虎头这才矜持地点点头:“不错。”
“行了,我去回信给阿爷,这疏通关系,还要他的人脉呢。”种彦崇放下小孩,开始铺纸磨墨。
赵虎头一呆:“等等,你们这个决定,不通知宗泽的吗?”
他还准备让小舅舅带着他去三顾茅庐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种彦崇微微一笑,“便让他以为是正常的调动吧,等他到了这里,我们再慢慢收拾他。”
“舅舅你说什么呢,什么收拾?”赵虎头越听越离谱,“我只是觉得他是个好官!”
“虎头啊,别装了,”种彦崇眼眸里满满都是戏谑,“你不可能忍住的。”
“胡说,你这是血口喷人!凭空污人清白!”赵虎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种彦崇点头:“对,是我喷人、污你清白,但你记得好了,一百个响,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