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和宗学里的学士们喝茶踏青,吃酒看戏,那瓦舍的相扑可是很精彩的,回头带去瞧瞧。”
“那你有没有和朝廷里的大官们一起吃饭啊?”赵士程睁大眼睛,摆出好奇的姿态。
“那倒没有,但偶尔会和许多衙内一起聚聚,”赵士街随意道,“咱们宗室,本身就是权贵,也不必去攀附什么权贵,偶尔一起吃茶喝酒,人家也不必担心咱们是什么党人派系,所以我与城中的衙内们,都算认识。”
赵士程心中一动,追问道:“那五哥你在他们之中,一定很有名气吧?”
“这倒没有,”赵士街连连摆手,“京城宗室何其多,我在其中就是混个脸熟,平时聚会,也是濮王嫡脉为首,我在一边听他们高谈阔论便罢。”
赵士程心说这岂不是更好,不显眼,又能混进圈子。
“那五哥,城里最厉害的衙内是谁啊?”他又摆出天真的神情问。
“当然是蔡相的几个儿子,还有童司空的内侄,等过些年,官家的皇子成年,就是这些皇子们当上领头。”赵士街道。
赵士程心中已经有谱,五哥似乎对这些权势很佛系,不过这也正常,种舅舅是有卫霍理想的战将,宗泽是有济世安民之心的能臣,连山水那样的小姑娘,都会想要一个绢花。
五哥出生宗室,什么都不缺,又不能入仕为实官,当然也就只有混吃等死一个选择。
好在,他也不是无欲无求,来都来了,先试试吧,有枣没枣,打两杆子。
“五哥,你那位姚姑娘,长得好看吗?”
“这,岂能议论女子容貌。”五哥脸上爬起一缕红霞。
“为什么不能,她长的不好看吗?”赵士程眨了眨眼睛。
“胡说,姚姑娘长得貌美如花。”赵士街立刻道,“是捶丸姑娘里长得最好看的。”
赵士程“哦~”了一声,又让五哥羞涩起来。
“五哥你想送她礼物,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啊。”
“才,才不是,”赵士街捏了一下弟弟脸,和他讲起来那个姑娘的事情。
姚姑娘是嫡出,但是母亲去得早,父亲有了续弦,所以,在家里过得并不顺心,穿戴的珠花,都是过时的,虽然如此,姚姑娘却很善良,对弟弟妹妹都很好,有一次,她去相国寺烧香,遇到大雨,马车坏了,她虽然羞涩,却还是求别人帮忙,要不是他正好路过,也不知要求多久,这样的女孩子,他当然要保护啊!
赵士程怎么听着有觉得有些不对,但看着哥哥捧着大脸遥想,便也闭嘴了。
但他闭嘴了,他哥哥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说着姑娘与他认识后,他又偶遇了几次,每次都成功英雄救美,一来二去,熟悉了,知道她过得不好,于是便多了接济,可对方不收,于是自己只能想着办法把东西迂回着把东西送给她。
还专门去信母亲,让她向姚家提亲,两家门当户对,母亲先是不许,后来耐不住儿子一直去信,去打听了一下,觉得还行,就准备去请媒人合个八字,这次母亲回来,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提亲。
“所以,你们还没订亲啊?”
“母亲同意了,就是订亲了!”赵士街立刻反驳。
“行吧……”赵士程心中叹息,难怪母亲先前说兄长比起他来蠢的像猪时语气不悦,这别人家的白菜啃没啃到不知晓,家里的猪眼看却是要没了。
确定了,这哥哥不行,让他帮着在京城打听消息,怕是消息打听不到几个,自己就先被卖出去了。
反倒是那个姚家姑娘,不像是什么省油的灯呢。
他也并不觉得耍点小心机就不是真感情了,这年头女子不易,敢主动出击的女儿家,不但得有聪明,更需要的,是勇气,只要五哥是正主不是备胎,问题就不大。
而且,比起衙内,有时候,那些官家夫人的消息,怕是还会更灵通一些。
自己那些脂膏,也能找到更合适的经销商呢。
“五哥,下次见姚姑娘,带我去呗。”赵士程说。
“你去做什么。”赵士街并不想带个拖油瓶,哄骗道,“那些地方人太多,你去了,会被拐子抱走的。”
“你带我去,我就帮你从娘亲的梳妆盒里,倒小半瓶脂膏出来。”赵士程淡定道。
赵士街大喜:“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赵士程随意道,“娘亲最疼我,最多骂我两句。”
赵士街一时开心地摩拳擦掌:“那好那好,虎头你放心,我定会保护好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半分。”
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就算娘亲要打你屁股,我也会尽力拦住!”
赵士程翻了个白眼:“那可真要谢谢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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