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金敏迟疑许久,还是道:“这方子太贵重了,价值连城,你,你就真的就这么交给我么?”
赵士程傲娇地抬起头:“不交给你,难道还要交给五哥么?你能放心?”
姚金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了一眼旁边的郎君,轻声道:“那我便收下了,谢谢你。”
“那我去学琴了,你可不要再生五哥的气了。”赵士程从凳子上梭下去,“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
姚金敏嗯了一声,看看小孩子消失背影,嘴角的笑意久久不散。
“敏儿,你怎么哭了?”赵士街看到妻子眼角的泪水,一时手忙脚乱,伸着袖子给她抹泪。
“我只是,太高兴了。”姚金敏一边笑,眼泪却如何也止不下来。
她一个人,在以前的住处孤单了那么久,那么小心地生活,可是刚刚,却有人告诉她,她已经被接纳了。
她已经有了新的家,他们是一家人,所以相信她。
终于,她也有家了,有一个愿意相信她,保护她的家人。
少女扑在夫君怀里,毫无顾忌,大哭一场。
……
赵士程哼着歌,弹着超欢快的牛崽很忙,周总的歌曲节奏强烈而明快,像是乐队里唢呐,把周围其它学琴的亲戚们都给整不会了。
教琴的老师就很无奈,给小孩子放了半个时辰的假,让他不要再骚扰别人。
赵士程于是快乐地跑了。
他是有目的地的,他的大哥,他刚刚回京城的大哥,和他的夫人,带着两个儿子,住在靠东边的院子里。
按小蝉打听的消息,大哥赵士从似乎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回到京城后虽然和一些同窗故旧聚会,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家里,陪着嫂子和侄子。
嗯,可以去找他拉近一下关系,毕竟是一家人呢!
赵士程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把大哥一家拉入伙,沿途婢女看到他,知道他的身份,也都没有阻止。
到了东边小院,见大哥正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坐在树荫下饮茶,那女子眉宇间带着几分惆怅,似乎正在为难,一名婢女正在他们身边打着扇子。
靠近了,就听那女子道:“爹爹这次要回京城,听说他旧伤未复,这一路奔波,也不知何时能至,我还能不能见上一面。”
赵士从道:“必是能见的,这是你家,你想留下多久都可。”
刘氏道:“爹爹这次立下功劳,又难得来到京城,若是能请太医院给瞧瞧,必会好上许多。”
“这你放心,为夫已经去打点了,必能为岳丈请到好太医。”赵士从安慰道。
“唉,这次积石军的功劳,明明是爹爹立下的,”刘氏恨恨道,“但就因为那童贯不报,爹爹也不上禀,生生被吞下了。”
若是别家,这样说童贯,必然讨不了好去,但她是宗妇,倒是抱怨几句,也没什么问题,童贯势力再大,手伸不到宗室这边来。
“官家不是派人去问候了么,还给九位弟弟都封了锡阁门祗候,”赵士从不由笑道,“连十一岁的锜弟都封了爵,你还不高兴。”
刘氏叹道:“我只是心累,爹爹兄长们,如今都要在童公公手下效力,他又素来贪功,我替他们委屈。”
赵士程这时已经走了过去,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这位嫂子的父亲,好像身体不好?
就他所知,从军的旧伤,多是感染造成的陈旧性炎症,若是这样的话,抗生素倒是很有用场啊……
这时,就听赵士从道:“我倒觉得还好,童公公虽然贪功了些,却愿意放手让治下将领出兵,从不多加干涉,不用阵图,已经算是好的经略使了。”
刘氏终是展颜,感慨道:“夫君说得也是,若是徐禧那种只知读书的上峰,别说立功,连身家性命都有难。”
于是两人又言笑晏晏,聊起了儿子的读书问题。
大哥也很会哄人啊。
赵士程眼前一亮,五哥那种老实孩子太没有挑战性了,大哥这种聪明一点的,应该会给我更多乐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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