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知道此事,已经是父亲好转之后的事了。
“你知晓便好,”刘氏轻哼道,“如今你也在京城有了宅子,又有了武将官衔,将来把父亲母亲接来的,一家便算团圆了。”
“正该如此。”岳飞笑了笑,“快坐下吃吧,菜要凉了。”
“云儿,快来吃饭了。”
小孩应了一声,站起身,哒哒哒地向母亲跑来,他人小,围着桌子打转。
桌上放着一碟酱菜,一碗放了萝卜的炖羊肉,三个木碗里装着满满的米饭,坐在桌上的青年一把抱起儿子,给他的碗里夹了一块软烂的羊肉,细细吹凉,喂到儿子嘴里。
小孩两口吞了下去,奶声奶气地说:“爹爹,真好吃啊!”
“那便多吃些,长得高。”那青年又给儿子夹了一块。
“对了,官人,调任的事,你真的要去吗?”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女主人又问起另外的事。
“自然要去。”岳飞理所当然地道。
刘氏却心中烦闷,忍不住将筷子重重按在桌上,冷声道:“刚刚你还说要将父母亲接来,可如今却要去那辽东,岳鹏举,你还有没有良心?!”
小孩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恐地看着母亲。
岳飞安抚了一下儿子,淡定道:“这是军令,不能违抗。”
“休要骗我,”刘氏冷笑道,“我打听过了,这次调拨,有你们那军中有一营是不会去的,只要你愿意,便能留在这东京城,何必去那异国拼杀,如今富贵皆有了,一家子在京城里和和美美,不好么?”
“太子殿下看重我等,岂能因此它事耽误退缩,”岳飞耐心解释道,“我知你操持家务辛苦,放心,今后我的月俸都由你来领取,等从辽东回来,我必给你租个大些的宅院……”
“谁要这些!”刘氏怒道,“你先前从军,一去就是两年,几个月才有一封书信,如今好不容易你被上峰看重,安排了宅子、户籍,只需每日在军营点卯便能有安生日子,你却又要去异国,将我母子置于何地?”
岳飞叹息道:“娘子,你先消消气,你也
知我会都是舞刀弄枪,这个机会极为难得,我费了好些力气才得到,等任务完成,将来必能让你和云儿都过上好日子。”
他其实是可以带着家眷随军,但这次却是去辽东那四战之地,必然危险万分,他又怎么忍心带着妻儿去过那担惊受怕的日子。
“不行,你这一走又是要两年!你摸摸良心,从我嫁到你家,你不是去庄户里给人家护院,就外出从军,我嫁给你四年了,这四年里,你在家待过几天!”刘氏越说越是委屈,“当初嫁入你家,我图的就是一个安稳,结果却是入了火坑,明明日子不如何,父亲还成天救济穷困,你又一年两年地不着家,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岳飞微微皱眉,低头给吓到的儿子端来饭碗,夹了肉,让他自己吃。
他也知这事对妻子不公,但这家国大事,却是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他相信,便是父母在此,也会支持他去为国效忠。
刘氏越想越生气,把一碗羊肉吃得干净,也不洗碗,便回到卧房,关了门,也不理人。
岳飞无奈地叹息,看着儿子吃完饭,收拾了桌碗,又去街口的水井将水缸挑满,把儿子顺着窗子放进妻子的房间,在妻子愤怒的目光里放下窗户,这才赶往大营。
只是,才进去,便听旁边一声暴喝“看刀!”
下一秒,虹光冷艳,一柄形如笔尖的锥形长柄大刀猛然砍下,岳飞本能闪开,便见韩世忠正耍着一把绝品好刀,摆了个姿势,耀武扬威。
“这是哪里来的?”武人自然喜欢宝刀,他只用看一看,便知道这刀不凡。
“太子殿下来了,知道我们要去辽东,便带了一些武器,让咱们挑选,”第一个选到的韩世忠洋洋得意道,“我选了半天,还是手上这把最称手,你快去选吧。”
“李少严呢?”岳飞关心地问,“他来选过吗?”
韩世忠调侃道:“你这么关心他,搞得我都记不起昨日是不是你把他打得起不了床。”
岳飞随意道:“战阵之中,不念情分,我先去见太子殿下。”
说完,便去了军营正厅。
俊雅尊贵,与他年纪相仿的太子殿下正站在武器架前,凝视着上边的诸般兵器,见他进来,立刻微笑道:“鹏举不必行礼,过来,看看孤给你们准备的小礼物。”
几乎是看到那些武器的一瞬间,岳飞便呼吸便紧促了一些。
无它,那几件武器,过分美丽了些,尤其是刀身那冰冷凌厉的钢纹,只有史书有名的神兵利器中才能寻到。
“这些是我让人用印度、就是天竺产的乌兹钢锻造出的兵器,是目前我能寻到优秀的天然合金矿,”赵士程大方地伸出手,“《武经总要》里的八种战刀都在此,随你挑选。”
火/枪虽然是要装备的,但战场上少不了拼白刃,这个,可就是他能小试牛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