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非但如此,这几只垂死的飞蛾、发疯的野狗,反而要靠被保护的人来拯救!
但在无可忍受将不满溢于言表之前,她又一次怀疑上了Gin。
那个男人打着保护BOSS的旗号,定下的却是如此漏洞百出的人选,让人无法不怀疑他的用心——他安排这五个自身难保、极不稳定的前实验体靠近BOSS,不是蠢到想靠这些人暗算BOSS,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你清楚得很啊,Gin,在计划开始之前,你就想到了这个未来了么?”
“你知道只有他是不同的。独一无二的BOSS,幸运的我们先抓到了他,他受了我们的影响,已经天真单纯得不像话,后来又有了更多人来影响他,改变他……”
将BOSS送到新的环境,让他往好的方向转变,这本是Gin和贝尔摩德在心照不宣中达成的共识。
如果仅仅是有数个幸运的人进入了BOSS的视野,帮助红发青年慢慢打开心扉,贝尔摩德纵使会嫉妒,也是持默许的态度。
但现实并不是这样。
不一样,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想要他移开目光,看见这个被污泥腐蚀的世界——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算计BOSS?!”
猛然反应过来Gin的意图,贝尔摩德几乎是从齿缝里艰难挤出的这声怨叱,修剪齐整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面具下真实的表情难看得惊人。
不管Gin是不是真有如此狂妄的想法,只要他解释不了他为什么突然对五个迟早要销毁处理的前实验体产生了“怜悯”,把他们打包成会喘气的责任感,半强行地挂在心软的BOSS身上,那他就有洗不掉的卧底嫌疑。
贝尔摩德不在乎什么卧底,非要说的话,她自己曾经也是没什么用的双面间谍,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试图与组织抗衡,但她在乎Gin是卧底——他肆意利用BOSS对他的信任,将组织纳为己用,对BOSS造成了难以估量的威胁。
Gin必须死,就这么简单。贝尔摩德急匆匆地离开警校,刻意没有告知BOSS自己的去向,而这一天,BOSS刚好也不在。
“在宿舍呆着好无聊学校逛腻了不想上藤原老师家晒太阳——综上所述我们去KTV吧!”
就因为萩原研二心血来潮的一声吆喝,源千穆不情不愿地被五个壮汉裹挟出门,坐在了素来与他绝缘的KTV包厢里。
“行吧,来都来了,我总不可能自己回去。”脾气逐渐被磨得自带佛光的BOSS心平气和,“你们唱,零的相机给我,我负责拍下你们一展歌喉的英姿。谁先来?”
“哈哈、哈哈,小千穆,那什么来着……”
在路上眉飞色舞斗志昂扬,一副麦霸模样的人羞涩一笑,说自己其实只会跟着街头循环播放的流行曲哼哼几句,剩下四人迎上询问的目光,齐刷刷地老实摇头,表示自己活了22年一共没听过几首歌。
源千穆:“?”
过去只听中文歌、好歹会唱国歌、哼两句莎朗·温亚德最新电影主题曲的BOSS大受震撼。
“土生土长岛国年轻人,不听歌,不唱歌,吵着闹着要来KTV?”
“啊这……”
“啥?我们不是说要骗千穆唱呜唔唔呃嗯——”
“研二都是你的馊主意你赶紧解决一下!”
“是这样的哈,小千穆,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们主要是想感受一个热闹的气氛,还有就是……”
“你们他妈再说一遍?”
“…………”
“对不起我们现在就学……”
内心瘪坏的凶犬们被训到黯然垂尾,第不知多少次遗忘了早已恒定的“5<1”定律,乖乖在点歌页面前排队。
源千穆第不知多少次发完一通火,回归“算了习惯了随他们去”状态的速度快得让人心疼。
他在里面没坐多久,耳朵饱受魔音摧残,包厢里还闷得慌,干脆丢下一句自己出去转转透个气,便从KTV出去,百无聊赖地顺着商场楼梯,一层一层往下闲逛。
源千穆前脚刚走,包厢里,被赶鸭子上架的松田阵平立马把话筒一丢,解脱似的往外冲:“我也出去透透气。”
然而,他毫无道德底线的同期好友们显然更不是人,话还没说完,其他人已经跑没影儿了,只有研二勉强有点良心的招呼声,堪堪顺着包厢门最后的一小丝缝隙钻进来:“唉真是恨铁不成钢,小阵平你的反应怎么还是这么慢呢!快来快来!”
一伙人鬼鬼祟祟摸出KTV,彼此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就地散开,各展神通跟踪、不、保护唯一的目标,商场的环境如此复杂,千穆走着走着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怎么办?浑身写着有钱的霸总被恶徒绑架了怎么办?
降谷零开溜之前没忘记带上他的拍立得,不排除有提前做好充足准备,以报“警校第一名脸接生日蛋糕.jpg”之仇的可能性。
可是,谁也没能料想到之后的发展。
源千穆发现了地下负一层的炸弹。
他们发现了一个站在黑暗里,恐惧得发抖、即将崩溃的源千穆。
“……”
这一刹那,地底没有灯光亮起。
同样隐没于黑暗中的五人,脑中轰然炸出了同一个念头。
——月黑风高,很适合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