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秀明痛苦地皱起脸。
“不,我们已经准备回来了。”马德拉瞥见黑泽秀明的表情,忽然想到少爷小时候生了病,喝苦涩冲剂的时候也会偷偷露出这种表情。
“不,没有。少爷没有还想在外面玩……我们坐上车的时候碰到了一点小麻烦,少爷现在拉着一颗炸弹的引爆线,炸弹是靠重量和引线来触发的,位置在车外底盘处,我们没有人能离开车座拆弹。”
“……地址在警察医院,是的……好的,我会告诉他的。”
“哥哥想告诉我什么?”涉及到琴酒,黑泽秀明“被告状”的痛苦只持续了30秒。
马德拉看着他期待的表情勾起温和的假笑,“他说:让您等着。”
黑泽秀明:……
马德拉的转述还是保守了,哥哥绝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的应该是:给我等着。
可炸弹又不是他故意让别人装上的,这也要怪他吗!
等gin到了,他一定要用最大的声音对喊:哥哥你讲点道理!
不不不。
这个称呼和句式都没什么气势,得换一个。
黑泽秀明想了几分钟,脑子里一片空白。
算了,还是用刚才那句。
把“哥哥”这种称呼换掉就行了。
‘哥,你讲点道理。’
黑子秀明看向窗外,假装哪里站了一个人,用气声模拟了一遍见到gin之后要说的话。
很好,完美。
但真的看见gin穿着常服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黑泽秀明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gin甚至连保时捷的门都没顾得上关,就疾步走到马德拉的车前。
“怎么样?”
“嗯……没什么事,就是手有点酸。”黑泽秀明保持这手向侧后方拉的滑稽姿势小声嘟囔,“这回可不是我故意的。”
琴酒没说话,掏出工具箱后顺着从车门下端接出来的钓鱼线摸到了炸弹。
炸弹设置在马德拉的上车位。
从引线前半部分的走向来看,看似是安在黑泽秀明的座位底下,但实际上却是在完全相反的方向。
如果他们没发现这是个利用重量来引爆的炸弹,那么在马德拉独自下车的一刻,炸弹仍会爆炸。
琴酒熟练地拆下外壳。
他在组织里,与炸弹和枪支打交道的时间比与政员打交道的时间还多。
况且……
这种炸弹……朗姆在对付叛徒时用过。
他答应和秀明在热带乐园摩天轮见面的那天,朗姆手下的一位“叛徒”因为触发了这种炸弹死去。
琴酒剪断铜线的动作一顿,支起上半身,果然看到了努力探头看他拆弹的黑泽秀明。
“……坐好,感应装置还没有拆完。”
“哦。”黑泽秀明乖巧坐好,等了一会儿,却再没有听到哥哥的心声。
怎么这样!
刚想到精彩的部分就不想了?
之后呢?之后和他在摩天轮里见面的场景呢?哥哥是怎么看的?
琴酒:“引爆线拆了,手放开。”
黑泽秀明骤然松手,卸力之后手腕一僵,酸软感后知后觉地找上门来,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嘶——”
“好了。”琴酒将拆掉的炸弹丢到后座,绕回秀明一侧拉开车门,“坐我的车回去,马德拉的车连带着炸弹给警察厅处理。”
黑泽秀明惊愕地瞪圆眼睛。
什么叫‘炸弹给警察厅’处理?
这、这么官方?
“我还以为你会把炸弹带回组织用。”黑泽秀明呢喃。
琴酒皱了下眉,“什么?”
“没什么。”黑泽秀明立刻接话,动作利索地从副驾驶钻出来,余光看见gin用手掌垫了一下门框。
他偷笑一声,连车门顶都不想让他撞,用伯莱塔指着他的时候也会先把弹匣退光。
就这还要在电话里说:‘给我等着’。
哈!纸老虎!
黑泽秀明快速转身,与兄长面对面,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了一下因为拆弹把后背弄的脏兮兮的哥哥,“谢谢你来救我。”
琴酒浑身肌肉紧绷,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想要将人推开时。黑泽秀明就像算好了时间,“蹭”得松开,滋溜窜到保时捷副驾驶。
行动间缺失了衣角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露出后腰不知道从蹭到的一点灰尘印。
黑泽秀明不太自在地捏住衬衫领子抖了抖,妄图把里面的饿热气都抖出来。
他用指尖贴了贴滚烫的耳廓。
太棒了,这还是自见面以来,第一次他主动的拥抱!
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