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是猫老爷的到来,扰乱了天时吗?
百姓们惶惶不安。屋外那样厚重的积雪,让他们连推门走出去都做不到。昨夜就算没冻死,接下来也要被大雪活埋了。
“猫老爷……”
百姓们一家人抱做一团,像是给自己打气似得:“不怪猫老爷,不是猫老爷的错!是这天杀的老天不给我们好日子过。”
“对、对!若不是猫老爷,便是去年的夏天都未必能熬得过去。”
他们住在城南的普通百姓,谁不是风里来雨里去,在大太阳下挣命的苦劳人?谁没去打过几杯猫老爷的蜂蜜水?
不是猫老爷的错。
即便老天因为猫老爷的做法降下刑罚,也不是猫老爷的错。
他们都听说了,猫老爷那两亩地能产五十亩的粮食。只要再等一等,他们家家户户都能吃饱肚子了。
这个时候降下大雪,就是不让丰收。就是不肯给他们好日子过!
是这贼老天不给人活路!
“娘亲……”小小的女孩抱着自己的弟弟,两人一起挤在母亲的怀里,“我们就要死了吗……”
“不会的。”那娘子抖着嗓子,努力压下了恐惧,“你忘啦,我们有猫老爷咧。猫老爷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昨晚上老虎老爷不就来救我们了吗?”
“那猫老爷怎么还不来呀……”小男孩问,“是我们家离猫老爷太远了吗?”
“嗯。”他爹点点头,“是哩,我们隔得远了,要等一等。”
他说完,就看了自己妻子一眼。在对方眼里见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惶恐。杭州府这样多的人,有权有势的人家那般多,谁又会记得来救他们呢……
他们拥抱着自己的家人,久久无言。
突然,屋外传来了奇怪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响了很久。
“当家的,好像、好像有人。”
孩子他爹哆嗦着点点头,他咬咬牙才掀开被子,小心地取了最薄的棉衣披在身上:“我去看看,你们窝好了别动。”
刚走到门边,木门就被敲响了。
不是院子的木门,而是房子的木门。
孩子他爹心里一惊,就听屋外有人喊:“家里有人醒着不?给你们送粮来了!快拿碗来——”
“送粮?”孩子他爹一惊,连忙喊道,“你是啥人啊?”
“我是府衙的衙役——”那人又扯着嗓子喊,“马知府和猫老爷让我给你们送粮来了!多拿几个碗!”
孩子他爹哆嗦着连忙跑到耳房,拿出了两个大碗并两个小碗。
屋外三尺余厚的雪被人清理出了一条细长的通道,那衙役穿着皮毛的比甲,头上戴着猎户的瓜皮帽,脸上蒙着细布,细布系在脑后,将耳朵也保护了起来。便是连眼上都蒙了一层纱。
他退了个铁皮做的小车,孩子他爹刚打开门,就感受到小车上传来的一阵热意。
“快快,碗呢?”那衙役连忙道,“人太多了,衙门人不够。今儿只会给你们送一次。你家要是有余力,还是要自己出来铲雪哩。”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那个铁车的盖子,热气便一下子涌了出来。
长柄杓从里面的锅中舀出两大碗浓粥,那衙役还在说:“这粥里有猫老爷给的米,就是去岁救流民的那个。吃了就没事了,在家里别怕。家中几人啊?五个?那再来俩这个,你们今日应当够用了。”
他说着,又拿出了两个香瓜大小的烤红薯:“猫老爷那田里出的新鲜粮食,吃了就暖了。我走了啊。”
孩子他爹没想到衙门的衙役会除了雪再来送饭。见他推着小车艰难转身,连忙就喊:“老爷,老爷!是整个南城你都要去吗?”
“我一个哪儿能啊。”那衙役努力推着车往外走,“猫老爷让我们分了几个组,每个组负责一个区域,都给了这样的小车,给你们挨家挨户的送粮哩。赶快吃饭去吧,别放凉了。”
他慢慢走出院子,又与外面扫雪的同僚一起,把小车抬出门槛,才遥遥喊道:“家中有余力就出来扫雪哈,没余力就别帮倒忙——”
碗中的浓粥立筷不倒,手中的新粮食烫得几乎要握不住。
猫老爷……
猫老爷真的来救他们了!
“媳妇儿!快,快给孩子们吃饭!”孩子他爹连忙把食物送回床上,“你们吃完就别下床了,外面还是冷。我多套几件春衣,去外面扫雪去。”
他一边说,一边剥开手中滚烫的烤红薯,往几个孩子口中一人塞了一块:“怎么样?好吃吗?”
小姑娘眨了眨眼,软软地说:“好甜啊爹爹。”
甜的?
孩子他爹疑惑地尝了一口,便被那温度烫得精神一振。
新的粮食这么甜,吃一口直暖到心里去。
“甜的好,甜的好。”他连忙将手中的烤红薯分了,“我们日后的日子也会越来越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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