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
楚怀严反应了一会儿, 问:“你老婆嫌你一个月五万给的少,终于要跟你离婚了?”
秦岭:“……”
那五万在楚怀严这儿是过不去了怎么的?
秦岭缓缓扭头,露出一个“你老婆才要跟你离婚”的无语。
楚怀严乐了:“我要有老婆, 我还坐这儿喝屁的酒?”
跟着道:“又不离婚有什么好失恋的?哦,你是说你老婆不喜欢你啊。”
楚怀严刚求婚失败,正是各种下头、反思、理智占领高地的时候。
他给秦岭提供思路:“这年头,能娶到自己喜欢的老婆就不错了,难道还能强求老婆喜欢自己?”
“你没见我在你家跟闵恒求婚的时候说的话吗?”
“他只要点头答应求婚,喜欢钱就行了,我都不用他喜欢我。”
秦岭不想跟一个婚都没求成功的“失败者”废话。
他闷头灌酒。
楚怀严也闷头灌酒:失败是成功之母。
去TM的, 大不了再求第二次!
秦岭第一次“失恋”,其重创程度堪比人生低谷。
他一个已婚的, 跟一个求婚失败的棍子没什么可聊的,喝了会儿酒, 两个男人在清吧吧台分道扬镳。
秦岭像个游魂, 大半夜的家不回、觉不睡,坐着车在外面晃荡。
晃到之前跟佟贝贝一起吃红豆汤的那条老街的时候, 秦岭叫老张停下。
老张停车,觉得秦岭状态不对,劝道:“回家吧。”
秦岭推开车门,扯了扯领口:“嗯。”
老张不知内情, 也几乎没见过秦岭有这种状态,很不放心, 边解开安全带边道:“是要买什么吗?我帮你去买。”
秦岭下车:“没事, 我帮贝贝买份红豆汤, 等会儿就回家。”
回了家, 家里和他两个小时前出门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秦岭的心情却十分低落。
他把打包的红豆汤放到餐桌上, 没吭声也没喊佟贝贝,低头,闻见自己身上浓重的酒精味。
他想他喝了没多少,怎么身上的味儿这么重。
醉了吗?看灯光都是糊的。
秦岭没上楼,什么动静都没有,默默坐到沙发上,靠着靠背,仰头闭眼。
没一会儿,有一只温热的掌心贴在了他额头上。
“不舒服吗?”
温温和和的声音在秦岭头顶响起。
秦岭没睁眼,抬手握住伴侣的手腕。
佟贝贝低头,嗅了嗅,问:“刚刚出去应酬了吗?”
秦岭还仰靠着沙发、闭着眼睛,说:“和楚怀严喝了几杯。”
佟贝贝没有多问,只道:“早点休息吧。”
秦岭这才睁开了眼睛:“嗯。”
触目便是佟贝贝那双润亮清澈的眸子,眸子里带着几分关切。
秦岭心碎而矫情地想:他不喜欢我,也不需要我的喜欢。
佟贝贝看出秦岭的反常,胳膊撑到沙发靠背的顶部,低头垂眼地看着秦岭,说:“你看起来很累。”
秦岭仰躺地默默回视着,什么都没说。
佟贝贝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道:“早点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秦岭心想今天的沮丧到了明天估计也好不了。
佟贝贝见秦岭不动,便也继续维持着低头垂眼注目的姿势,还伸手,轻轻地摸了摸秦岭的脸颊。
秦岭沉浸在这片温柔里,不想说话、懒得起来。
他有些“自暴自弃”,就想这么呆着,就想贝贝这么陪着他。
陪了会儿,秦岭想起自己打包回来的吃的,终于开口道:“给你带了巷子里那家红豆汤。”
佟贝贝:“在哪儿?”
扭头一看,就在餐桌上。
佟贝贝回过头,垂着目光看秦岭:“不是去喝酒了吗?怎么还开去那儿了?”
秦岭:“让老张开着兜了会儿风,刚好开到那儿了。”
秦岭:“去喝吧,要凉了。”
佟贝贝:“一起喝吧,刚好你醒醒酒。”
秦岭摇头:“你去吃吧,我去洗澡。”
今天约莫是秦岭结婚以来最有气无力的一晚,连晚上最喜欢做的那件事都不做了,洗好澡便躺在了床上。
佟贝贝临睡前有点不放心,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真的没生病吗?”
秦岭握住佟贝贝的手,把人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说:“没事。”
不止是说给佟贝贝听的,还是在安抚他自己,“明天就好了。”
第二天,秦岭起床也起得有气无力,出门前的整个流程都透露着“疲惫”二字。
佟贝贝难得没睡早上,跟着起来了,还翻出耳温枪,给秦岭测了测体温。
正常,没发烧。
难道是有其他不舒服?
佟贝贝谨慎起来,很快换好了衣服,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秦岭摇头:“没事,不是病了。”
佟贝贝强调:“你看起来真不太好。”
秦岭点头,表示他知道,解释:“不是病了的关系。”
他在临出门前像往常那样抱了抱佟贝贝,音线带哀,说:“我去上班了。”
佟贝贝更不放心了。
秦岭一走,佟贝贝就给李蒙发了条消息,让他今天注意下秦岭。
李蒙:【好的。】
【如果是身体不舒服,我会带秦总去医院的。】
佟贝贝:【麻烦你了。】
李蒙:【应该的。】
【佟哥你太客气了。】
但李蒙在公司看秦岭的时候并没有看出任何问题,老板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一样的专注,一样高效运转,也看不出半点病容。
真要说哪里不对,最多也就是在工作间隙发呆的时间多了半分钟。
但自打结婚,秦总不就是这样的吗?
李蒙着实没看出有任何问题。
—
连着一周,佟贝贝吃到了很多他喜欢吃的东西。
红豆汤、烤玉米、羊肉串、鲜肉蛋黄粽……
全是秦岭给他买的。
而在这一周里,秦岭几乎每天都表现得十分“疲惫”。
秦岭下班回来就这样,佟贝贝以为秦岭工作太累了。
秦岭什么都没说,仰靠着沙发,胳膊搭在额头上,另一手揽过佟贝贝。
佟贝贝:“很累吗?”
秦岭闭上眼睛,依旧没说什么,“嗯”了一声。
夜里,秦岭抱着佟贝贝。
明明亲密无间、离得很近,秦岭却有种心口远在天边的悲怆感。
秦岭默默在心底锤胸口。
三十多岁了,也是个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了。
这年纪跟个小年轻一样失恋失得心口发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秦岭这时候觉得找谁都多余,又不想对着贝贝直面自己的“失恋”,索性一头扎进工作里。
这日,秦岭回家,发现佟贝贝不在。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往常这个时候,别说人在,澡都已经洗完准备上楼睡觉了。
秦岭给佟贝贝打电话:“去哪儿了?”
佟贝贝:“有点事,在杉杉这里。”
秦岭:“秦木杉?他怎么了?”
佟贝贝:“失恋。”
“……”
秦岭到学校的时候,秦木杉已经趴在佟贝贝肩上哭完第二轮了。
秦岭从小就见不得男孩子哭,尤其是自己的弟弟。
他见秦木杉眼泪汪汪的,鼻涕泡都要哭出来了,当场就要喝一句,被佟贝贝一个眼神止住。
秦岭忍了,两手插兜地站在秦木杉面前,抬了抬下巴,问:“怎么回事。”
秦木杉坐在长椅上,驼着背,手肘搭在腿上,头埋着,手里捏着手机。
秦岭一问,他就把手机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