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耶!倾了你也!”
猴子在妖精肚里,支着铁棒道:
“莫慌,莫慌,我叫他搭个桥儿你看!”
话音未落,那怪物躬起腰来,就似一道路东虹,猴子又喊:
“我再叫他变做个船儿你看!”
在肚里将铁棒撑着肚皮,那怪物肚皮贴地,翘起头来,就似一只赣保船,猴子又在里面尽着力把铁棒从脊背上一搠将出去,约有五七丈长,就似一根桅杆。
那厮忍疼挣命,往前一撺,比使风更快,撺回旧路,下了山有二十余里,却才倒在尘埃,动荡不得,呜呼丧矣。
天蓬随后赶上来,又举钯乱筑。
猴子把那蛇腹穿了一个大洞,“嗖”的一声,钻将出来道:
“呆子!他死也死了,你还筑他怎的?”
天蓬才收了兵器,笑道:
“大圣,你不知我老朱一生好打死蛇?”
三人得胜归来,白岳又说:
“此间恶臭难行,你们几个,谁有神通,在此处开一条坦途,除了这稀屎衕,也好造福一方?”
那天蓬处来,急于表功,便上前道:
“禀大帝,老朱本来有三十六般变化,若说变轻巧华丽飞腾之物,委实不能;若说变山,变树,变石块,变土墩,变赖象、科猪、水牛、骆驼,真个全会。只是身体变得大,肚肠越发大,须是吃得饱了,才好干事。”
白岳失笑道:
“却是个天生的吃货!”
转过头,下令道:
“屠虏军,伙食如何,可管饱吗?”
一时间,屠虏将士纷纷上前,将那干粮、果品、烧饼、馉饳都拿出来,在天蓬面前,堆得小山也似。
却见那天蓬捻着诀,摇身一变,果然变做一个大猪,真个是嘴长毛短半脂膘,黑面环睛如日月,圆头大耳似芭蕉,齆齆鼻音呱诂叫,喳喳喉响喷喁哮,白蹄四只高千尺,剑鬣长身百丈饶。
那巨猪不分生熟,一涝食之,却上前拱路。
不几日,坦途已成。
白岳即命天蓬、卷帘随屠虏军拔营而起,猴子、小白龙仍吊住唐三藏,行在百里之前,他自己却已飞回候着。
那唐僧肉体凡胎,行至七绝山,已是月余之后,早已没了污秽,便逍遥之道路,无病无灾。
光阴迅速,又值炎天。
忽见有一城池相近,城头上杏黄旗,明书三个大字——
朱紫国!
不多时,至城门下马过桥,入进三层门里,但见门楼高耸,垛迭齐排。周围活水通流,南北高山相对。六街三市货资多,万户千家生意盛。果然是个帝王都会处,天府大京城!
唐僧下马缓行,见人物轩昂,衣冠齐整,言语清朗,却不亚于大唐繁盛,转过隅头,忽见一座门墙,上有“会同馆”三字,徘徊不行,暗自忖度:
“会同馆乃天下通会通同之所,我们也打搅得,且到里面歇下,待我见驾,倒换了关文,再赶出城走路。”
遂栓了马,径入馆内。
却说那馆中有两个馆使,乃是一正一副,都在厅上查点人夫,要往那里接官,忽见唐僧来到,齐道:
“是甚么人?往那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