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遥应道：“嗯，走吧。”
这边的楼道，玻璃桥全部清空。
走过去的时候不见半点人影。
回到楼上，乔怀遥推搡着把柏锦言送进浴室，“哥你冲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拿浴袍。”
柏锦言看着身上的羽绒服，无奈脱下来放在一边，“好。”
浴室内水汽蒸腾。
柏锦言也没耽搁多久，只是几张照片的时间，然后就被乔怀遥抱住。
知道乔怀遥担心他会生病，柏锦言仔细冲过热水澡之后才出来。
酒店备着有预防感冒的药，乔怀遥给他泡了一杯，“人在很累的时候免疫力会降低，你这几天一直跑工作，再着凉的话，肯定得生病。”
听着他小声碎碎念，柏锦言不由得轻笑一声，老实接过药喝了，把空杯子还给乔怀遥，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喝完了。”
乔怀遥又给他一杯温水，“坐那喝。”
柏锦言坐在床边，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别提多听话了。
他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拍照的时候连着雪球也一起拍进去。
可能是角度原因，雪球看着比乔怀遥还要大些。
说是球，有点像是大鼓的样子，毕竟上下扁平，只是没有大鼓那么平。
院子里的灯光拍照下来意外好看。
精致的脸颊被羽绒服外的一圈绒半围着，冷白的肤色面上染上些许薄粉，漂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夹着一抹绯红。
这几张照片……
每一张都很好看。
柏锦言想了想，单独挑了一张背影，看不见正面的角度所拍下来的照片，发微博。
柏锦言V：【纽约下雪了，堆雪人。】
定位是纽约七星级酒店的地方。
微博是发了，但是却没有直接将照片一并发送。
评论区：“朕已阅，退下吧。”
“就这？纽约是晚上吧，凌晨发微博就为了说下了好几天的雪？”
“这微博太水，我不满意，删了重发。”
“多大岁数了还堆雪人，我五岁的侄子见了都要说一句幼稚……雪人堆成啥样啊，给我看看。”
……
柏锦言单拎出这条评论，回了那张坐在雪球上的背影照片。
粉丝：“？？？”
“你他妈——我好像那睡觉的狗被踹了一脚，我认真想看雪人照片，我可真的是栓Q。”
“我去，柏锦言薅着我后脖领子给我塞狗粮。”
“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柏锦言发微博，不是为了秀恩爱，只是单纯的为了分享雪人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脸秀，你倒是发个正脸啊！背面还穿个羽绒服，帽子遮住大半，这一看就不是乔怀遥，除非你让我看看正面照我才相信。”
“谁没有对象啊真的是！等我这边下雪了，我就把我家狗埋了去！”
“狗：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
“你个老六，狗都服了吧？你比它还狗，狗都懵了。”
……
国内正是下午的时间，有的赶上午休的狂刷微博。
评论热热闹闹，都在叫嚷着让乔怀遥把正面照发出来。
哪有拍照不拍正面的！
从这个角度和旁边的脚印来看，明显是各个角度都有！
评论区潜水的粉丝纷纷表示：“来，把#柏锦言小气#打在公屏上。”
“又想炫耀自己老婆，又不想把老婆拍给别人看，啧啧啧，柏锦言这小心思，都被我猜到准准的。”
柏锦言唯一回复的就是那张背影照片，之后的评论一概没回。
乔怀遥洗好了杯子，又给柏锦言续了一杯热水，“睡觉吧，明天还有工作呢。”
本来想这两天都陪着柏锦言工作。
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得先处理好国际实验室那边的事情才行。
“嗯。”柏锦言等乔怀遥躺好之后，在贴近他身边的地方躺下，搂着腰身带到怀里，“晚安。”
乔怀遥翻身枕在他手臂上，“晚安。”
---
国际实验室放映室内。
还不到八点就坐满了人。
都不免好奇，想来看看这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一整台实验的学生。
屋里的位置座无虚席。
乔怀遥踩着点进来，就看见丘书峰他们几个站在过道两边。
他狐疑的挑了挑眉，“什么情况？”
丘书峰无奈的耸耸肩膀，“老师让我们过来一起看。”
这份视频什么时候能面向大众空开还未可知，能早点接触当然是最好。
再加上乔怀遥是他们清大的学生，也是在清大参观队伍里过来的。
他们清大的人要讲解实验，那清大的学生自然也是可以看。
彭老师怕来晚，一大早就把所有同学都叫起来带上了。
就是没想到其他实验人员也来的这么早。
缪文轩走过来说：“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直接上去讲就行。”
包括展示用的材料，也完整的连着烧杯一起摆在上面。
“嗯。”乔怀遥走上台阶，站在讲台前面，调整了一下面前麦的高度。
还没等他开口，下面有个胸前挂着C级牌子的实验人员说：“稍等一下，迈克还没到，等半个小时之后再开始可以吗？”
缪文轩蹙起眉头，“丘一尘你干嘛？”
身着白大褂的男人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让他等迈克，你也知道，迈克有多在意这份实验。”
缪文轩双手环胸，不满的碎碎念道：“真在意就该早点过来。”
乔怀遥没有理会，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实验数据，大概过了遍流程。
正在这时，坐在前排的丘一尘点开了个语音。
叽里咕噜的外语，语速很快。
乔怀遥听着蹙起眉头，那句话的意思是：‘这个实验不可能十几个小时出结果，我已经做好了在上面奋斗几年的准备，那份数据肯定是假的，这个世上只有我可以做出这份实验。’
后面应该还有，但丘一尘反应过来不对，就把手机关了。
丘一尘面不改色道：“那个，他说他很快就来，你再等等……”
乔怀遥淡淡道：“不相信实验数据是真的，那个迈克现在应该待在实验室里埋头反复实验吧。”
丘一尘一愣，“你能听懂他的话？”
乔怀遥斜睨他一眼，漠然道：“要么出去等，要么保持安静。”
而后，不等丘一尘再说什么，乔怀遥曲起指尖敲了敲桌面，“关于Xd-bcz3溶液分解提取固装物实验数据分析，现在开始。”
丘一尘顿了顿，看着左右同事的眼色，也没再说什么。
乔怀遥在面对专业实验人员的讲解和对清大大一新生时，完全不同。
不用顾忌生僻名词，讲的也更顺些。
丘书峰就见着那后面好几个随意倚靠在座位上，根本没认真听的人缓缓坐直了身子，还伸手跟旁边的人抢纸笔。
显然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跟没来的那个人同样怀疑着这份实验。
但碍于其他人的面子不得不来，所以才坐在后面，连纸笔都没带。
丘书峰轻哼一声，后悔了吧？
后悔没竖起耳朵听了吧？
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吗。
也让你们长长见识。
我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就很厉害。
丘书峰没敢大声说话，只能默默在心里呐喊助威。
王展见丘书峰一直在冒汗，大冷天的都奔着暖风空调去，他倒像是被热得不行，“你紧张什么？”
丘书峰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乔怀遥，“你懂什么，我这是替学神紧张。”
王展冷笑：“那我替学神谢谢你。”
“滚滚滚。”
乔怀遥用英文讲解，语速不免快了些。
后面的人一开始没好好听，现在反应过来都有点跟不上，实验数据这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落下一点点就可能接不上，硬着头皮往后面听，只感觉越来越深奥。
“嘿——”终于，有个B级实验人员举手示意。
乔怀遥抬眸，眉头微微蹙起，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
实验人员后背一凉：“……”
话没出口，‘唰’的一下把手收回来，趴在面前桌子上，试图让前面的人挡住自己，恨不能钻进桌子躲起来。
老实了。
乔怀遥见状继续往下讲。
讲解的时间都在乔怀遥的把控之内，后面说完之后，乔怀遥看着前排的几位A和S级的实验人员，“实验内容就是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吗？”
艾伯塔点点头，却没有提出问题，好像是很满意乔怀遥此刻的表现。
倒是一旁的实验人员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乔怀遥面对问题泰然自若，用最为精简的话语给予解答。
抽丝剥茧下的答案，提出问题的实验员得到回答后，皆是一副了然的神情。
丘一尘愣愣的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给迈克发消息：【你这次不来，一定会后悔的！！！】
问题回答的差不多了。
乔怀遥把还在滚动播放的数据文件关上，“后续如果有其他问题可以随时联系……”
缪文轩也适时的说：“我这有乔同学的联系方式，大家有问题先找我，让我代为转达。如果实在有必要的话，我再把乔同学的联系方式给你。”
说到后面这，缪文轩眼神示意乔怀遥，这样的处理方式行不？
乔怀遥点点头，“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缪文轩一愣，不由得说道：“这么急啊？”
还以为乔怀遥会留下来多待一会呢。
乔怀遥说：“三点的飞机。”
该解决的问题也全部处理完了，哪怕不是赶飞机，也不必留在国际实验室这边。
缪文轩‘哦’了一声，虽然乔怀遥语速不慢，但把压缩的实验过程完全解释一遍，再加上还得回答一圈问题，也挺费时间的。
缪文轩扛起自己助理的工作，说：“那行，你先去忙，这边交给我，有问题我再联系你。”
乔怀遥淡淡道：“嗯。”
丘书峰闻言说：“学神你今天就要走啊？这么着急。唉……我也想回去了。”
一开始参观实验室的时间不多，空余时间都各处走，酒店附近都快逛遍了。
参观实验室结束那几天，丘书峰都不知道干嘛去。
乔怀遥想了想说：“可以跟老师商量。”
丘书峰听着这个建议，只觉得头更疼，他叹了口气说：“我问了，彭老师说，要是能达到乔怀遥的水平，你们一人做个完整实验出来，你们想什么时候回什么时候回，老师给你们当保镖，送你们回去都行。”
说话的时候，丘书峰刻意模仿彭老师说话的声音，连表情都顺带装了一下。
乔怀遥轻笑了声，他的视线越绕过丘书峰，落在后面的彭老师身上。
彭老师抬手搭在他肩上。“行啊，怨念挺深，所以实验做出来没有呢？”
丘书峰：“？！！”
彭老师带丘书峰去一边‘谈心’，乔怀遥趁机走出去给柏锦言打电话。
“哥，你忙完了吗？”边往外走，乔怀遥边说道：“我打算直接去机场，这边离机场比较近。”
省的来回绕两圈。
电话接通，过了一会，对面才传来柏锦言的声音，“嗯。刚结束，我现在去机场。”
乔怀遥走出大门，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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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时长十几个小时。
乔怀遥等飞机飞平稳之后就戴上了眼罩，放平座椅睡觉。
熬夜到凌晨才睡，又早起去国际实验室。
当时不觉得困，但早上起不来的时候才是困倦的不行。
正好飞机上的时间用来补眠。
落地后地址也不是清大，而是先回家，这几天属于假期，不用回学校上课，也就不用急着倒时差。
下飞机后，坐上回家的车。
乔怀遥靠在柏锦言肩上，仍是困倦的睁不开眼睛。
柏锦言便搂着人，侧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得更舒服一些。
从机场到家的车程不算短。
乔怀遥迷迷糊糊的醒盹，埋首在柏锦言怀里长舒一口气，闷闷的问：“到哪了？”
“快到了。”柏锦言轻揉着他的头，顺势落到背后拍了两下，“还有两个路口就到。”
乔怀遥眯起眼睛，“这么快？”
感觉比以往坐车回家还要更快。
“嗯。”轿车拐弯的时候，柏锦言拢着把人带过来，“再睡一会吗？等车停了，哥抱你上去。”
乔怀遥紧忙摇头，“我已经不怎么困了。”
柏锦言挑了挑眉，明明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虽是如此，他并没有拆穿，而是像是哄他，轻拍着后背，“那正好，我先带你去看个惊喜。”
乔怀遥眨了眨眼睛，“什么惊喜？”
话音刚落，车也应声停了下来。
看着窗外完全陌生的景色，乔怀遥面上稍有些诧异，这好像是个别墅区？
一处高端楼盘里。
离之前住着的别墅区挺远的，属于两个不相交的区域。
乔怀遥还没看见惊喜是什么，心里却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看似不着边际的猜想，让他心跳不由得加速，紧张的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打开车门，脚下便是石子小路。
——他们直接开进了别墅的院子里。
眼前的独栋别墅开着门。
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精简装修的客厅，没有沙发电视，只地板和粉刷墙壁。
乔怀遥唇上微动，只感觉肩上一沉，他抬眸看去，就见柏锦言满脸笑意的侧头看着自己。
“之前你不是问我，今年要在哪过年吗？”
“我给我们准备了一个新的房子……”柏锦言搂着他的肩膀，说话间尾音微扬伴着愉悦，“新的家。”
全新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