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怀遥指尖轻点屏幕, 打趣道：“那就……涨五块够不够？”

    正好可以买个冰淇淋。

    “够了。”柏锦言唇边笑意渐深，语气轻快道：“谢谢宝贝。”

    乔怀遥听他应下, 也不讨价还价，嘴角微扬间眼底都泛着笑。

    轿车低调驶入清大校园。

    绕着小路停在了宿舍楼下。

    乔怀遥摘下还在视频的手机下车，司机已经提前将后备箱里的箱里拿出来。

    他顺手接过，转身上楼。

    回来之前找了保洁。

    离了这么久的人，寝室里还算整洁。

    乔怀遥把新鲜玫瑰放进花瓶，转身收拾行李箱。

    衣服还没全部拿出来，手机里的消息就翻了几番。

    从教授到老师, 再到系主任都发来了消息。

    没有直接打电话, 也没有让班长传话找人，没有乔怀遥好友的，还是从群里发起的临时会话。

    乔怀遥看了一眼, “哥, 我一会得出去一趟, 先挂了。”

    柏锦言：“去吧。”

    关了视频, 乔怀遥按顺序回消息。

    询问的内容都是跟实验有关的, 碍于实验数据还没公布，但老师们想问问, 可不可以讲实验相关, 提问互动什么的。

    暂不谈具体数据。

    这件事关注度太高, 很大程度上挑起了同学的学习兴致。

    乔怀遥想了想，期末时间太紧, 他着手接下来的实验以后，可能没有空闲时间。

    斟酌片刻, 他把时间定在一个小时以后。

    消息刚发出去, 导员：【好, 地点我来安排。】

    衣服收拾好，再整理一下带出去的书和笔记。

    差不多时间刚好。

    乔怀遥本来打算下午先去实验室，现在先去导员定好的教室，讲完实验相关再去实验室也来不迟。

    下午是上课时间，来的人应该不会太多。

    大三大四课程比较少，感兴趣的可能会过来。

    等乔怀遥走进教室的时候，看着坐满了的座位，以及旁边站满人的过道。

    连教室最后面都站了一排。

    大教室光是座位都很多，更何况现在还是站的这么紧，连个缝隙都插不进去的感觉。

    这是来了多少人？

    乔怀遥瞥了一眼前排的丘书峰，狐疑道：“你们下午不是有课吗？”

    其他班的课程安排他不了解，但丘书峰他们……？

    乔怀遥不禁怀疑自己看过的课表。

    “对。”丘书峰悄悄抬手指着后排的人，“老师在这呢。”

    乔怀遥：“……”

    导员收到消息，先在化学系的群里说了一下。

    教大几的老师都有，全都在这里面。

    这个量级的实验，别说学生了，老师都想来看看。

    找教室的时候，导员就要了那个最大的，奈何地方还是不够。

    而且，非化学系的学生，听见室友说，或者从别的地方听到消息，也纷纷过来凑个热闹。

    这样一来，人就更多了。

    得亏只有一个小时，如果时间再长点，来的人只会更多。

    导员放好U盘，跟乔怀遥说：“大部分都是化学系的，你看着讲，不用紧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手机我都没收了，不会有人录像，你随便讲讲就行。”

    具体实验相关内容讲什么，导员没有安排。

    全看乔怀遥自己想讲什么。

    乔怀遥点点头，走上讲台说：“时间仓促，我也没有做什么准备，讲到哪算哪。”

    “不会涉及到实验具体内容，只是和实验相关，不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先去忙了。”

    实验内容和相关，虽然都是围绕着实验来说的。

    但内容却是相差甚远。

    前者是细致数据，后者只是简单概括。可能包含实验所需材料以及器材的详解这种。

    避免来的听的同学，没有听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乔怀遥提前说了一句。

    然而，台下站着的坐着的同学，没有任何人离开，都静静地等着。

    要说动……门口倒是有学生试图从后门挤进来，见缝插针给自己找个地方。

    乔怀遥等了一会，见没人出去，便说：“那我们现在开始。”

    大方向实验数据不能讲，他索性从基础讲起。

    能有S 级别实验，主实验人员上台授课还是很难得的。

    实验级别是一个坎，实验人员会来是另一个坎。

    能完成S 的除了几位清大教授，就只有国际实验室的实验人员偏多。

    自己学校的教授还好说，但外面的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要么直接让助手来，要么根本请不到人。

    清大教授又很忙，自己有实验项目，还得带研究生，平时还要出席各种会议。

    时间紧张，讲实验的几率也小。

    可能有的学生大一到大四毕业都遇不到那么一次。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知道的都过来了。

    乔怀遥讲到一半，就见着外面的人越来越多。

    第一排座位前面都蹲了几个。

    乔怀遥见状，不由得说：“其实今天讲的内容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是一些基础，你们……”

    “没有那么重要？”丘书峰拿着笔记笔记，手快的要从笔记本上飞起来，每句话都是知识点，这叫没那么重要？！

    王展颤抖着手跟上刚才的最后一句，“学神，你可能对‘重要’有什么误解。”

    不能手机录音拍照，他们就只能靠自己记，好在乔怀遥讲的并不快，要不然，笔甩出墨水都写不完。

    饶是虞兴凡都不由得说：“这……这是基础？”

    他想了想，可能……这就是S 实验的基础吧。

    其他同学也纷纷跟着附和。

    乔怀遥讲课氛围不会很沉重，都是同学，大家听着也没什么压力，听的太认真，都忘了学生堆里还有老师和导员了。

    后排的同学扬声喊道：“学神！新发现的物质对癌细胞有影响，是真的吗？”

    此话一出，大家讨论的声音都静了一瞬。

    顿时教室里所有的眼睛，都落在乔怀遥的身上。

    真的是，太好奇了。

    官方比较严谨，他们没有实操出结果，就不会敲定，顶多是放出点‘可能’的风声。

    越是这样，吊的人心痒痒。

    万众期待下，乔怀遥撑在讲台上的手，指尖漫不经心的轻点着桌面，最终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是真的。”

    安静的教室顿时扬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哇啊啊啊——！！”

    “是真的！是真的啊！”

    “学神你太帅了！学神牛逼！”

    ……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点，其他教室还有别的系学生上课呢。”

    导员拦下几个拍桌子的，能理解他们的激动，听着这个回答，导员自己心跳都加速，里程碑式突破，还是自己手底下学生做到的，谁遇到这种事能不激动啊。

    真要说的话，导员和老师，比学生还激动呢。

    那出去再开个什么会，说一句：‘乔怀遥是我带过的学生’，那可真是……

    导员轻咳一声，示意乔怀遥继续往下讲，自己则是出去解决一下门口的学生。

    都堵着这边也不是个事。

    门都关着呢，从门上那个小窗看出去，人就不少。

    这挤来挤去的，都容易把门给挤坏了。

    乔怀遥整理了一下思绪，不经意间看见后面导员放进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

    应该是刚从实验室过来。

    见乔怀遥看过来，走在前面的那个男生还笑着挥手打了个招呼。

    虽然没有提前准备讲稿，但乔怀遥讲的顺序，是严格和本次实验一致的。

    时不时添加些细节进去，以及该实验内容的拓展。

    涉及到的方向比较广泛，都是课本里不会出现的内容。

    再加上实验内容的共通性，乔怀遥提取了国际实验室的实验部分，一并拿出来说。

    所有人都非常安静，没人举手提出问题。

    闷头写笔记。

    有的纯凑热闹，来了都没带本的，听到后面借旁边人撕下来纸写，笔也是众筹。

    直到乔怀遥讲完，闷头记录的人都没有抬起头来。

    乔怀遥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正好介于上一节课下课，和下一节课上课之间。

    不影响下一节课的正常上课。

    乔怀遥说：“暂时可透露的只有这些，具体细节可以等国际实验室那边公布。”

    导员点了点头，鼓掌刚起了个势，两手都还没碰到一起，教室里的掌声就响了起来。

    看着这群热烈鼓掌的学生们，导员不由得失笑。

    看来这次活动很成功。

    别的不说，就他们手里的笔记本，也是收获不小。

    “辛苦乔怀遥同学。”导员说：“相信这是很多人，第一次听S 实验员授课，为了纪念这几个小时，大家回去写八百字课后感怎么样？”

    在场同学：“？！！”

    老师眯起眼睛，他们……应该不用吧。

    教室因为导员这句话，再次陷入安静。

    乔怀遥拿好手机，“老师，我先去实验室了。”

    “嗯，行。你去忙你的吧。”导员把人送出教室，转而回来记名。

    来都来了，不得留个课后感再走？

    丘书峰本来还想跟乔怀遥说会话的，结果被拦在教室里面，肩负记录人名的重任，只能目送乔怀遥出去。

    乔怀遥走出来，围在门口的同学纷纷让出一条路，动作齐刷刷的像是练过那样。

    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想上前但是又犹豫着不敢上前。

    直到乔怀遥走出教学楼，这边的人才渐渐散了。

    实验室内。

    因为有太多机器和实验材料，所以不能像寝室一样找保洁打理。

    好在地方不大，如果是家里的实验室，空了这么久，收拾起来可能要废一下午的时间。

    乔怀遥收拾好之后，坐在一起上，挑拣着从恒温柜里拿出材料。

    礼物是平淡生活的调剂品。

    学校这边不像家里，有长实验内容做到一半停，不用留人。

    还是要考虑到各种意外情况，乔怀遥想着，与其做个不确定的实验，倒不如准备一下可用的东西。

    简单的化学实验，就能得到比天然钻石还要更完美的钻石。

    但……钻石太过普通。

    哪怕后续在切割工艺上做改变，也还是普通。

    乔怀遥在实验过程中加入了些可用溶液。

    尝试做出一份与众不同的钻石。

    只是溶液与固体的碰撞，出来的样式很多且不可控。

    可以说是，最后成品呈现出来的是什么样子，都是看缘分。

    ---

    等待实验结果，远要比实验过程困难的多。

    因为结果出的太慢，在实验室里待了两个星期，才只出了两份结果。

    想法是可行的，就是成品他不太满意。

    乔怀遥两次实验之后，再次调整。

    最后这次出来的钻石大抵符合他预想的样子，重新泡回溶液里，等着最后收尾。

    考试定在了一月二号。

    比以往的十二月底要晚一些，三仔细算算其实前后也不差几天。

    乔怀遥亲手制作独一无二的钻石，因为是未知内容的实验摸索调整了几次。

    最终成品出来之后，他长舒一口气。

    再切割打磨，做成他想要的样子就可以了。

    看着这块比天然钻石还要更精致的钻石，乔怀遥拿手机拍下来，想了想，发布在了小号上面。

    因为和普通钻石相差太多，再加上没有切割。

    不仔细看，只会以为是修图过后的漂亮石头。

    相当于是块原材料。

    考虑到明天还有事，乔怀遥没有待在实验室。

    聊天软件里，在实验的时间里，柏锦言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报备接下来的行程，以及到点时间叮嘱他吃饭。

    乔怀遥吃着之前柏锦言给他的草莓糖，边往外走，边打字道：【刚做完实验，在往寝室走。】

    柏锦言：【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继续住在休息室呢。】

    一直没回消息，柏锦言不用猜都知道乔怀遥在干嘛。

    乔怀遥不禁挑了挑眉，这么了解我？

    他笑着说：【明天有事，明大校庆我得过去。】

    明大赵校长是他爷爷的人，当时乔怀遥太小，还不能担任校长职位，所以让赵校长来管理。

    但实际上，股份在成年以后就转到了他的名下，乔怀遥才是有实权的人。

    明大校庆这么大的事，乔怀遥肯定是在邀请名单第一位的。

    而且，爷爷创办的学校，校庆他肯定会去参加。

    如果是其他的事，乔怀遥可能会为了实验推掉。

    这个却是不行的。

    柏锦言：【衣柜右边挂着正装，选一件穿。】

    只是正装讲究版型，一般都不会太厚实。

    作为学校领导层出面，也不好裹着羽绒服。

    柏锦言想了想，又打字：【记得穿秋裤。】

    乔怀遥：【……？】

    这感觉也太奇怪了。

    乔怀遥用冻得有些僵硬的指尖打字：【不用了，我不冷。室内会开空调，不碍事的。】

    冷也不穿，坚决不穿。

    柏锦言：【不是室外吗？我记得往年都是操场。】

    乔怀遥说：【不是。】

    室内室外都有，只是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两个字足以。

    柏锦言曾经受邀参加过明大的校庆，也是跟乔怀遥一起去的。

    之前乔怀遥并没有以明大校领导身份出席，都只是到场。

    柏锦言挑了挑眉，【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乔怀遥从这两个字里看出来点意味深长。

    就有一种，好像被他哥知道这个回答有漏洞似的。

    但仔细一想，又感觉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简单两个字而已。

    乔怀遥：【哥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柏锦言：【行。】

    乔怀遥嘴角微抿，越看越奇怪了。

    时间不早，赵校长在聊天软件里给他发来了明天的流程。

    乔怀遥吃了块面包，就着温水，就当是晚饭了。

    吃完之后，乔怀遥跟柏锦言道了声晚安，【哥，我先去睡了。】

    柏锦言将打算发出去的机票截图删除，若无其事的说：【嗯。摸头.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