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文轩：【我真的很难相信你只是大一新生。】

    【你自己做的这份实验，我拿去跟手上的S 对比，毫不逊色甚至远超S ，还是在没有导师帮忙的情况下。】

    【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加入国际实验室？我们这边代办项目很多，你说不定能从那些不对外公布的项目里找到自己感兴趣的。】

    ……

    消息陆陆续续发了很多。

    没得到乔怀遥回复也不气馁，自顾自的打字，碎碎念是的说的很开心。

    从实验聊到了之后得奖，又聊到了清大。

    看似有些不沾边，但又处处都围绕着一个主题。

    乔怀遥吃着早饭，打字说：【翻译辛苦了。】

    缪文轩：【！！！你不会现在才起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激动地熬了一晚上睡不着，你怎么睡得这么安稳？】

    不是他做出来的实验，只是听说，缪文轩自然知道其中的困难程度。

    一想到是他同校的校友，他都高兴地不行。

    结果乔怀遥安安稳稳，好像啥事都没发生那样。

    跟之前十几个小时做出困难实验一样，非常淡定。

    乔怀遥：【实验是出国之前就出结果的。】

    也不是今天才做出的实验。

    缪文轩一想也是，可能是激动劲过了，不免问一句：【那你刚做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很激动？】

    乔怀遥：【没有。】

    缪文轩：【……】

    我就多余问这一嘴。

    乔怀遥已经过了在出实验结果的时候，会感到激动的时候了。

    但好像上辈子也没有，哪怕是第一次实验，第一次上手，有了结果也只是默默地填好数据文件。

    已经习惯了这种处理方式。

    可能他更享受实验过程，完全沉浸在实验之中。

    缪文轩：【这次实验发过来，我记得帮你提前报道，特意叮嘱他们动作快点，结果我看过实验之后，只有一个想法：你就是什么都不安排，这份实验到这，应该也会给你开点优先通道。】

    乔怀遥单手撑着下颚，心下想着，保不齐没准的事，不好在紧要关头去在乎时间概率，把这些变成百分之百才最好，也比较保险。

    【从收到实验数据开始，我们所有同事一起加班，之前错过你讲解的那个迈克，看了这次数据之后发现是你的，急的跑去要你讲解的视频，结果艾伯塔，给他气的哈哈哈，笑死我了。】

    缪文轩：【不说了，我去开会。老大好像要准备报道，后续可能还要采访，你那边记得做好准备。】

    乔怀遥：【嗯。】

    放下手机，乔怀遥继续吃饭。

    这顿饭说是早饭，但吃的有些晚。

    算是和午饭连在一起。

    柏锦言炒了几个菜。

    乔怀遥回个消息的功夫，再抬头，碗里已经看不见米饭了。

    满满的都是菜。

    再抬头看柏锦言，安安静静的吃着自己的，视线都没往他这边落下半分。

    乔怀遥不由得挑眉，就好像……给我夹菜的人不是你一样。

    柏锦言薄唇微抿，还嫌不够似的又给他续了半杯牛奶。

    “哥……”刚一开口，牛奶已经倒满，也不可能再倒回去。

    乔怀遥无奈道：“哥我吃不完。”

    柏锦言面不改色道：“只是看着多，其实没多少东西。你现在太瘦了。”

    平时就不怎么爱吃饭，专心做实验的时候，可能都会直接忘记吃饭这回事。

    趁乔怀遥现在还没进实验室，在家得好好养着。

    乔怀遥挑拣着碗里的绿叶菜吃，“哥，你年前不用去学校吗？”

    “去。”柏锦言起身打开冰箱挑了几种新鲜水果，拿出来打算切果盘，“月底考试的时候回去参加考试。”

    乔怀遥点点头，也没问复习的事，柏锦言忙的时候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复习了。

    不过，以他哥的成绩，考试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不用算出勤率，只要考试成绩达标就不会挂科。

    “一会收拾点行李带过去，寒假放假前后最冷，你寝室那边的厚衣服不够。”柏锦言将切好的果盘放在他手边，“这次过去带点，等寒假开学再拿几件。”

    厚衣服占地，太大的行李箱乔怀遥又不会拿。

    一次带几件，零零散散的也能填满衣柜。

    乔怀遥拿小叉子挑起一块喂给柏锦言，“也没几天了，我一直待在实验室，拿了也穿不上。”

    柏锦言不在，他大概率会有很长时间都待在实验室，反正回寝室也是自己一个人。

    在实验室的话，无趣的时候还可以做实验。

    柏锦言还是觉得要带上。

    家里按时送来的季节定制，都放在楼上衣柜。

    柏锦言想了想说：“下次让品牌方直接送去你寝室。”

    送衣服的不单单是一个品牌，两边都备着点，也省的乔怀遥拿来拿去。

    乔怀遥咬了口苹果，“好。”

    ---

    机票订的早上的。

    正好落地后差不多下午上课时间，其中相差不超过半小时的时间，就不用太过于在意。

    在新家又收了一天的快递。

    添置的东西摆好之后，又回学校旁边的房子收拾行李。

    看似轻松，但时间安排的还是很紧。

    正好借着早起调时差。

    柏锦言把人送到机场，等乔怀遥走进登机桥才离开。

    这架飞机罕见的开了无线网络。

    只是信号一般，点开图片加载的圈都要等很久，有可能最后还会崩图，根本打不开。

    乔怀遥点开微博，内容都看不见，干脆把网断开，手机息屏不再看了。

    翻开笔记本到上次默写的那一页。

    自从开始实验之后，工作中心都挪到了实验室。

    笔记上添加的内容倒是少了些。

    正好飞机上时间不短，把后面的内容补上。

    等到空姐发餐的时候，乔怀遥拒绝了飞机餐，自觉打开柏锦言给他带的零食。

    不是很饿，但是要按时吃。

    用戴着手表的手拿着零食袋，另一只手拿手机拍下保存。

    然后继续写笔记。

    下了飞机。

    乔怀遥往领行李箱的方向走去，同时将飞机上拍的照片发给柏锦言。

    乔怀遥：【！】

    柏锦言：【。】

    【红包、红包、红包。】

    乔怀遥还没等发表情包出去，聊天框就被红包刷屏了。

    他轻笑一声，【看来只上交银行卡也不行。】

    柏锦言罕见的楞了一下。

    乔怀遥就看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没有消息发来，然后又再次显示这行字，再次消失。

    过了会，柏锦言才说：【这些算在我零花钱里。】

    聊天软件绑的卡，卡不在自己手里，但是也能用。

    乔怀遥弯了弯眼睛，故意逗他：【经过计算，你本月的零花钱已经负三十元。】

    随便说了个数，也没规定过零花钱是多少，又怎么可能有减零花钱。

    柏锦言：【那我预支下个月的。】

    乔怀遥：【好的，现在负七十了。】

    柏锦言：【？】

    这个问号顿时让乔怀遥笑出了声，负这么多，也不知道把红包收回去。

    柏锦言反而一本正经的，顺着乔怀遥的话往下说：【那我预支明年的。】

    乔怀遥还想继续逗他，打在对话框里的字还没发出去，柏锦言那边又补充说：【广告费。】

    乔怀遥：“……？”

    指尖一顿，这个时候提及的广告费，他不禁想起之前的‘广告费’。

    机场人多，乔怀遥不着痕迹的轻咳一声，掩去面上的不自然。

    给他发了个‘猫猫伸爪子’的表情包。

    拿到自己的行李，乔怀遥没走VIP通道，从普通的通道出来。

    走的比较慢，再加上拿完行李还停下来跟柏锦言打字聊天，同一班飞机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飞机落地时间比预计到达时间还要早。

    时间宽裕就不用太着急。

    然而，越往外走，人好像越来越多。

    像是接机的，像是有明星粉丝那样，规规矩矩的站在通道两边。

    除了没有举着灯牌，和粉丝接机也没什么差别。

    乔怀遥单手推着行李箱，打算先收起手机，等坐上车之后再跟他哥聊天。

    结果一抬头，在接机的人里看见了几张熟面孔。

    打头的那个是……丘书峰？

    乔怀遥呼吸都微不可及的顿了一下，该不会……

    “学神——！！！”

    “欢迎乔怀遥回学校！”丘书峰激动招手：“学神快来，走近一点，我们准备了口号！”

    乔怀遥：“……”

    他愣住站在原地，不着痕迹的回头看着自己出来的路。

    开始思索现在回去，走VIP通道的可行性。

    丘书峰大抵是察觉到了什么，大手一挥握拳，“咳，那个……口号非常棒。”

    乔怀遥嘴角微不可及的动了动。

    他走过去淡淡道：“别喊，这里人多。”

    丘书峰摸了摸鼻子，代表其他同学送上鲜花，“我们接机是争得了系里老师同意的，这个是全系新生一起准备的。”

    大二大三的学生知道有这个活动，也想出一部分花钱。

    丘书峰当即拒绝，他自己也可以买这个花，只是这次带全系同学一起玩。

    乔怀遥说：“谢谢，花就不用了，寝室放不下。”

    寝室里都用来放玫瑰了。

    百合花的香味也重，不好和馥郁玫瑰放在一起，花香杂乱反而不好。

    丘书峰见状就自己拿着，乔怀遥还拖着行李，拿花可能也不方便。

    他嘿嘿一笑说：“学神，你不声不响弄出这么大个实验，之前你做实验的时候我还去帮你，四舍五入，我是不是也算参与了。”

    帮着收拾的时候，丘书峰真没想到这是难度这么高的实验。

    他能猜到乔怀遥做的实验不会普通，却也没敢想是这么困难的，简直就是地狱级别。

    光是国际实验室公布的那些，丘书峰看的都眼晕。

    老师还拿了节选的部分数据给他们看，没几个看的懂的。

    节选确实不好分辨是一回事，数据本身的复杂程度也是真的深奥。

    就今天一个上午，化学系老师上课的时候都在说实验的事。

    乔怀遥临近期末，短短几天就弄出两场实验。

    熬了一个学期还没结果的学长狂按人中，又要处理自己的实验，又想了解乔怀遥的实验，忙的是不可开交。

    满世界都是有关乔怀遥的消息。

    丘书峰看见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么重要的实验，他居然能帮着打下手，真是回想一下都能笑出花来的程度。

    丘书峰抱着花，满天星和百合以及其他漂亮鲜花制作成的捧花，很大。

    他抱着把花搭在自己肩上，小声说：“学神你偷偷跟我讲，下次实验什么时候开始，我必定冲在给你洗烧杯第一线。”

    实验啥的是帮不上忙，但洗烧杯他拿手啊。

    乔怀遥谢绝了同学帮他拿行李，思索道：“时间还没定，可能会在年后。”

    短期试验做到一半不做出结果，就把实验搁置，乔怀遥不太喜欢这样。

    除非是长期实验，等待其中一个环节要很长时间，这个长时间就可以去做别的。

    短期试验可以的话，还是一鼓作气完成。

    而且，乔怀遥不需要试错，他每一个选项都是绝对正确的。

    实验过程中，每种可能性，以及实验对照组，期间所用到的时间会比较多。

    乔怀遥不用这么麻烦，每一项实验，该有的实验流程都在他的脑海中。

    所以，实验会比其他人快很多。

    年前的实验，乔怀遥倒是有些想法，却不是要上交实验数据的那种，而是其他的。

    第二阶段第三阶段才是要明年。

    丘书峰点点头，“那行，学神你开始之后给我发消息。”

    无论何时何地，烧杯都得他亲手洗！

    来接机的同学粗略看去大概有十几个。

    有点簇拥着往外走的感觉。

    乔怀遥问道：“你们准备车了吗？”

    “准备了，还是导员帮的忙。”丘书峰特意借了学校的大巴，因为是奉导员之命，借个车还算顺利。

    清大从不讲究排场，系里面给乔怀遥开了个先例。

    乔怀遥顿了顿，“学校知道我假期几天提前回来了？”

    他只跟带队老师请了假，并没通知学校。

    “对啊。”丘书峰耸了耸肩，学着系里老师的话，压低了嗓音，“乔怀遥这同学，肯定是实验太累，不喜欢国外，回来休息几天也是好的，要劳逸结合嘛。”

    这老师出了名的严厉，但每逢谈起乔怀遥的事，面上都能乐出花来。

    如果乔怀遥需要，老师可能主动给他当导游。

    天天挨训的丘书峰真的是狠狠栓Q。

    正说着话，那边相机快门的声音响了。

    丘书峰见状主动解释道：“导员让我们接机的时候拍几张照，之后放到学校官网上。”

    乔怀遥：“嗯。”

    他面不改色的走出机场，“先回学校吧。”

    丘书峰挥挥手说：“行，学神路上注意安全。”

    同学按顺序上大巴，乔怀遥转身从直达电梯下到地下，家里司机的车就等在这里。

    出机场耽搁了会时间。

    乔怀遥坐上车，拿手机给柏锦言发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戴好耳机，给柏锦言打了视频电话。

    “哥。”乔怀遥把手机挂在前面的支架上，“刚才有同学接机，聊了几句。你那边忙完了吗？感觉不像是在公司。”

    “嗯，在新家这边。”柏锦言举着手机照着四周，“地下室另接一条线路，等他们弄完我在回去。”

    乔怀遥上飞机的时候柏锦言就回了公司，一直忙到现在还要盯着新家的改装。

    他轻声说：“辛苦了。”

    “这有什么，不……”辛苦两个字消失在嘴边。

    柏锦言顿了顿，薄唇微扬着靠近了镜头，“那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零花钱可以涨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