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撸?”
黑暗中, 楚贺潮问道。
他的声音沙哑,但很平静,听语气不像是在干那种事的样子。
元里又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刚刚真的看错了?
“撸就是……”元里组织了好半天的语言,最后选择放弃, “没什么。”
不过不弄清楚的话, 元里心里抓耳挠腮地难受。他动动脚,往楚贺潮的方向走去。
木盆被他踢到了一下,晃悠出来了半盆子的水。
楚贺潮全身笼罩在黑夜之中,在这样能够藏匿一切脏污心思的暗色里, 他好像也有点放纵。他平静地靠着椅背, 任由火烧着五脏六腑,手放在大腿上,没碰,就这么支着。
听到这道水声, 他敏锐地睁开眼睛, 警告道:“别过来。”
好凶。
元里嘴角抽抽, 在心里道。
楚贺潮真的会因为他硬了吗?
不过没硬的话, 干什么掐灭了火,干什么不让他过去?
元里放轻了脚步,按着脑海中的记忆, 小心避开一切阻碍慢慢地靠近楚贺潮。
水盆边滴答滴答的水声成了最好的掩盖。
楚贺潮没有注意到他的靠近, 他在享受着这样的环境,心中满是枷锁的牢笼稍微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
从早到晚,一旦想起元里, 脑子里就会充斥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有楚明丰临死前的交代, 父母的责骂痛斥, 部下的窃窃私语……这些声音冷嘲热讽,失望痛恨。而现在,它们都被一一被压了下来。
楚贺潮仰着头,本性之中强硬野蛮如土匪的一面开始冒头。他的脸上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酷。但脑子里却充斥各种不为人知的脏污的邪念。
比如他都对元里说了别过来,但元里非要过来。于是他不再忍耐,将这位小嫂子压在了桌子上,拉开了他的腿,质问他为何不听话。
又比如楚贺潮伏在元里的身上,埋头不吭声地冲刺着。好看的小嫂子可怜无助地只能承受他的索取与横冲直撞,哭得眼睛通红,满身汗水。
在脑海之中,顶.撞他,调戏他,弄哭他,无所不为。
楚贺潮所想的东西越来越过分,什么样的恶劣都用在想象中的元里身上,将男人本能里所有关于这方面的恶劣和火热暴露得一干二净。压制了整整两个多月的苗头,一旦有了放纵的念头,便冲得楚贺潮太阳穴一鼓一鼓地疼。
但他凶猛地在脑海里干得元里哭爹喊娘的时候,现实却是牢牢地坐在椅子上,甚至闭着眼睛。
即使是在黑暗,也不愿意往元里的方向看上一眼。
他用了全部的力气,去保护着岌岌可危的理智。
但就像故意和他作对一般,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碰到了楚贺潮的手臂上。
楚贺潮被拽回到了现实,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有热气靠近,元里的声音传来,“楚贺潮?”
可算是摸索到人了,元里心里松了口气。他低头仔细地看着楚贺潮,但睁大眼睛也只能在黑暗中看出楚贺潮的黑影轮廓,根本看不出他究竟硬没硬。元里只好再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把自己的目的藏得严严实实的,当做不小心一般,“我是过来找蜡烛点火的……你怎么把蜡烛给灭了?身上可有火石?”
他伸手快速地摸了一遍楚贺潮的手臂,从手臂往下摸去,摸到了楚贺潮放在大腿上的手。
啊,他真的没有在干那事。
元里有些尴尬。
不过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如干脆验证一下“楚贺潮是不是同性恋”的猜测……元里正准备假装不小心地擦过一下,手就倏地被楚贺潮反手抓住。
楚贺潮的掌心滚烫,他用的力气很大,语气也很冷,“你在干什么?”
元里的手被抓得很疼,他往回抽抽手,本以为很难抽回来,但出乎意料的,察觉到他的意图后楚贺潮就瞬间放开了手,就像是扔掉了一个烫手山芋。
男人沉声,再一次警告道:“最后一次,元里,你离我远点。”
这一次,元里从他语气里听出了隐隐的危险。
就像到了悬崖边缘一样,元里要是再对他做什么,他能当即暴起。
元里已经听楚贺潮说了不止一次“离我远点”,他先前都没当回事,现在却皱起了眉。
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奇怪。
但听多了这句话,让他也不是很舒服。
元里不说话了。
楚贺潮在他沉默的时候额角突了突,咬着后牙槽止住想要说话的欲望。
终于,少年郎开口了,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真的想要我离你远点吗?”
楚贺潮想说“是”,但这个字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说是,”元里道,“那我以后都会离你远点。”
楚贺潮的心猛地坠了下去,眉头不知何时皱紧了起来。
话在嗓子里来来回回,就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