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女失笑着摇摇头。
她对元里也谈不上什么喜欢与不喜欢,毕竟没见过也未相处过。只是因为母亲的称赞,又从祖父处听闻他前几日协助大军杀了匈奴首领一事而心中好奇而已。
既然男方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崔家女自然也不会纠缠。
不论这些插曲,这顿饭元里吃着感觉还挺好。崔玄的家中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饭桌上,元里和崔玄的儿子崔言更是相谈甚欢。
崔玄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他教出来的儿子同样才华出众。崔言这人受崔玄影响,被养得对官场避如蛇蝎,一心就想当个他爹一样的懒散闲人,天天吃吃喝喝看风景,生儿育女、教书育人。
崔言的学识在其他方面比不过父亲,不过在数学一道上,他却极有天赋,对算学甚至独有一套心得。
元里就忍不住调皮了,他清清嗓子道:“我这儿也有两个有趣的算术题,崔兄可要听一听?”
崔言好奇道:“公子请说。”
“其一,请崔兄听好,”元里道,“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这个意思是说,有一些物品,不知道有多少个,只知道将它们三个三个地数,会剩下2个。五个五个地数,会剩下3个。七个七个地数,还是会剩下2个。这些物品的数量是多少个?*
这个题也是后世著名的数学题了,除了这个,元里又把另一道同样经典的鸡兔同笼题也拿了出来。
这两个题不止把崔言听懵了,还把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其他人也给听懵了。
崔言连忙跟仆人道:“去拿纸笔来。”
崔玄咳了咳,摸着胡子故作平静道:“给老夫也拿一套。”
楚贺潮想着题目也皱起了眉,不动声色地道:“多拿一些。”
等到纸笔拿来之后,桌面已经撤下去了碗筷。刚刚还在吃饭的一群人都埋头算了起来。
拿到一套纸笔的杨忠发也苦着脸低下了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天知道为什么他也要跟着算这两道听着就晕脑袋的算学题目。
元里看着他们这个样子,心里莫名感觉到了一股爽意。他悠悠然地喝着茶,时不时起身到处看一看众人解题的过程。
连大儒崔玄都认真极了,时不时愁眉苦脸或者眉间紧皱,显然已经陷入到了题目之中。
最后,率先破题的还是崔言。
他给出了元里正确的答案,并且破题的速度要比元里想象之中快了许多。不仅如此,崔言并非是用笨方法解题,而是用的是类似于“天元术”这种现在还没出现的古代代数方式。看着这哥们忐忑紧张的双眼,元里深刻地意识到,眼前这一位真的是个数学天才,“崔兄,你算的是对的。”
崔言顿时喜出望外,手舞足蹈地去找父亲说一说自己的思路。
元里感叹地看着他,真有些见猎心喜,想把崔言给拐走了。
吃完饭后,元里原本是想去洗个澡的,结果却被告知主人家春秋沐浴都是去后山温泉沐浴的。
元里顿时羡慕了。
穿越过后,他从小就不敢松懈,一直努力融入这个时代提高自己的能力。但瞧瞧这些隐士过的是什么日子,每日清风竹林,蝉鸣鸟叫,睡到自然醒,泡着温泉水,个个潇洒快活赛神仙。
仆人道:“您要是想要沐浴,小人明日可带您过去。”
元里心累地点点头,端了一盆温水回到了房间。
楚贺潮正在屋里桌上点着蜡烛还在算那两道数学题,元里怜悯地看着他,“将军,还没算好呢?”
“快了,”楚贺潮沉声,“已经算出来一题了。”
元里忍笑一会,就把木盆放到床边,脱衣服擦擦身子。
水声淅沥响起,衣物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跟着响起。
楚贺潮笔下一抖,墨汁滴到了纸上,他问:“你在干什么?”
“擦擦汗,”元里吐槽道,“你知道吗?这一大家子要沐浴直接是趁着白日去后山温泉沐浴的,据说有好几个泉眼,崔老先生还在温泉旁边建了好几个浴房。别看人家住在山底下,日子过得比我们还快乐。”
楚贺潮沉默了,想起了楚王府那洗澡的大池子。他们平时连烧满这么一池的热水都舍不得柴火。
元里跟他想到一块去了,顿时唏嘘地叹了一口气,“咱们还是穷啊……”
楚贺潮道:“大池子小池子都一样,温泉水和热水泡着也没什么区别。”
元里噗嗤一笑,“将军,你是在说服自己吧?”
楚贺潮挑眉,抬起眼皮,不经意往元里的方向看上一眼,就看到了大片劲瘦裸露的背。
黑发披散,滑到了紧实的腰腹间。
元里弯腰脱裤子,楚贺潮猝不及防就看到了一点白花花的肉。
身后猛地响起了椅子被绊倒的声音。
元里连忙转头一看,下一瞬,楚贺潮就眼疾手快地把烛火掐灭了。
火灭了,屋子里也暗了。
楚贺潮没带手套,掐火的时候烫到了手指,但比手指还更烫的是心中的火气。
黑暗中,元里的表情逐渐怪异了起来。
身为一个好弓手,自然也有一双好眼睛。难道是看错了吗?
刚刚那短促的烛光下一眼,他怎么好像看到楚贺潮硬了?
这里能够刺激他硬了的只有……元里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楚贺潮是同性恋?
他嘴巴有点干,舔了舔干掉皮的唇,病急乱投医地在心里问,“系统,楚贺潮是不是同性恋?”
系统根本不搭理他。
元里正式地再问一遍:“万物百科系统,收到请回答。”
系统还是不吭声。
元里叹了口气,说好的万物百科呢。
找不到人一起商量这个问题,他自己都有些慌,不敢确定了。
但元里这个人有个特点,往好处说是寻根问底,不放过任何一个难题。往坏处说就是人有点轴,一旦有点怀疑困惑,固执地一定要弄清楚,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行。
元里被心里的猜测闹得猫挠似的直痒痒,很想知道是不是看错了猜错了,他咳咳嗓子,“将军?”
男人不说话,呼吸粗重。
在这样安静的房间里,这样粗鲁野蛮的喘息,缓慢地染上了性感色.气的味道,令人燥热,耳红心跳。
元里脑子一抽,突然问道:“你是在对着我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