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贺潮起身对着水盆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笑了,“刮的好。”
元里也很满意,他把刀放在一旁,“让郭茂与何琅处理此事吧。”
“何琅要回北疆了,”楚贺潮起身,拉着他离开了书房,两个人一起去池塘旁走了走,“他在幽州留得够久了,得回去驻守北疆,换其他人回来休息。等他走后,回来的便是袁丛云,他与你熟,此事吩咐他便可。”
元里还记得袁丛云呢,笑着道:“袁大人好,袁大人可比何琅细心多了。”
楚贺潮嗤笑,“要是让何琅听到你这句话,他可要跟你哭了。”
元里笑了。
九月底的晚上,多了几分凉爽。微风吹着,格外惬意。
池边建了一个亭子,途径凉亭时,楚贺潮把元里拽了进去,将他压在亭子围栏上亲着,双手死死握着腰按了两下,大掌又向下覆盖揉捏着,饱含下.流意味。
越是临近孝期结束,楚贺潮越是胆大妄为,他看着元里的眼神藏着吓人的欲.火,一举一动都带着躁动的火星子。
从头到尾,一个眼神含着吃人意味,碰撞间的每一寸肌肤,都在诉说着对元里的渴望。
动作越来越用力,也越来越粗鲁,像土匪农家汉似的,野蛮而直白,令人耳红心跳,羞耻得脚趾蜷缩。
看得元里越来越躁,也越来越胆战心惊。
禁欲三年,哦不,快三十年的男人……真的好可怕。
他抓住楚贺潮的两只手,呼吸很急,咽了咽口水,轻声道:“别乱动。”
楚贺潮的手停了,却没放开,指缝深入肉中。他微微弯着腰,把元里圈在怀里,高大的身形几乎遮掩了元里整个人,味道带着薄汗,声音低低,急促,“那什么时候能动?”
他自问自答地道:“哦,还有九日便能动了。”
元里眼皮一跳。
古代守孝粗说三年,实则是二十七个月,也就是两年三个月而已。楚王夫妇乃是前年四月去的世,若是从前年四月算起,实际这会儿已经过了楚贺潮真正的孝期了。但孝期传到幽州时已经到了七月,空棺材下葬时已是八月份,楚贺潮想为爹娘守满二十七个月,便从前年八月份算起,到如今已然快出了孝期。
再过九日,他便能出孝了。
这一日比一日更为火热的目光和暗示,让元里一边愁着他出孝期后该怎么办,一边又觉得早晚都要走到这一步,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楚贺潮不能动的这九日好好折磨折磨他。
但折磨后若是被报复回来呢?
但就算不折磨,也要睡啊……放过了他这段时间,岂不是可惜。
两种心思来回拉扯着,元里最终觉得自己不能服输。奇怪的胜负欲再次被激起,元里挑唇一笑,“你说能动便能动吗?说不定那时候谁动谁都说不准。”
余光别有深意地上下打量着楚贺潮,青涩的风情汇聚眼尾,看得人心头火热。
楚贺潮亲昵地捏了把他的脸,压低声音道:“元里,我就喜欢你这么劲道的一面。”
元里,“……”
他强打起精神,面不改色地道:“我也挺喜欢……”
元里忽然一顿,露出了几分沉思模样。
顺着楚贺潮的话说,岂不是白白便宜他了吗?
楚贺潮等了一会,“喜欢什么?”
“你觉得张良栋此人如何?”元里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他让他的弟子同我带了一段话,这段话真不像是他能说出口的话。杨忠发何琅都知道此番往京城送粮就是送给李立,张良栋可曾是三公之一,他难道愚忠到这个份上了吗?”
本来只是转移楚贺潮注意力的话,元里却越说越觉得不对,他喃喃道:“天下人都能饿着,天子怎么能饿着……这怎么能是张良栋说的话,不应该啊。”
张良栋虽效忠天子,是个传统忠臣,但也不至于说这种愚蠢的话。
即便他心中当真这么想,也不会直接说出来啊。
这样不该说的话却偏偏说了,反倒像是刻意为之,就像是……
“就像是暗示一样……”元里若有所思。
“暗示?”
并州雁门郡,郡守府。
相鸿云端坐在张良栋面前,皱眉思索片刻:“还请老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