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元里和杨忠发一说, 何琅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是啊,他不知不觉间竟然开始轻视匈奴了。
他连忙打了个激灵,再度升起防备。
匈奴人走了, 元里一行人也下来了。一群人聚在主帐之中,商量着如何处理匈奴人的挑衅。
元里静静听他们说了一会, 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杨忠发回头看向元里,主动问道:“元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其他人也不禁往元里看去。
杨忠发打心底认为元里有身为名将的天赋, 若不是元里已经有了老师,他都想教元里上战杀敌的本领了。其他人虽然不了解元里, 但在这几年之中时常听到元里的事迹, 知道元里的厉害, 他们看着元里的目光也含着期待和鼓励。
元里顿了顿, 不由在心底想。
他当真能给出什么有用的想法吗?
但这样的想法只短暂停留了片刻, 便被元里好笑地驱散了。
只是想法而已, 他有什么不能说的?
系统都升级成了皇帝养成系统了,元里当然不能允许自己露出怯头。
他咳了咳,组织了片刻语言。
楚贺潮离开之前曾告诉过元里如果有外敌来袭, 元里应当怎么办。
这个外敌并不特指匈奴, 而是指匈奴、乌丸、其他州郡等一切后方偷袭的外敌。
兵忌两路打仗, 如果有人偷袭,很可能趁这个机会偷袭幽州。楚贺潮告诉元里的就是怎么应付这种情况、各个敌人的弱点和势力、以及最坏情况下应该调用哪些兵力前去御敌……
这些, 都在此刻成为了元里想出办法的前提。
“我是有些办法,但能不能用还要看各位的想法。”元里坦然道。
米阳大大咧咧地一挥手,粗声粗气道:“元刺史尽管说!”
元里微微一笑, 只说了四个字:“先杀, 再追。”
三日后, 一支百人左右的匈奴骑兵再一次来骚扰边境。
北疆军如同往常一样地追击、驱赶他们, 匈奴打不过就逃,毫不恋战。
可当匈奴人在跑到一处毫无异样的草地时,战马忽而一脚踩空,直接往前一翻滚入了陷马坑!陷马坑中已经埋好了锋利的长矛,顷刻之间刺穿了骑兵和战马的血肉。
后方的骑兵立刻高呼一声:“有陷马坑!”
他使劲地想要勒住马匹掉头,但背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锣鼓之声。马匹被吓得往前直窜,毫无抵抗地落入了陷马坑里,被刺了个对穿。
惨叫声此起彼伏,杨忠发走到陷马坑中,蹲下身子,冷冷看着陷马坑中形状凄惨的匈奴人。
有匈奴人侥幸受伤不重,想从陷马坑中逃出,杨忠发咧嘴一笑,直接抽刀砍断了这些人的手。
这些匈奴哀嚎一声,又摔回了陷马坑中。
看着这一坑的马匹和匈奴骑兵,杨忠发犹如看到了当初在陷马坑之中绝望惨死的韩进。
他痛快又愤恨,哈哈大笑几声后,自言自语道:“老韩,等着吧。这次杀的人不多,不要急,咱们之后,会好好杀他们一波……”
匈奴人并没有因为一个陷马坑而放弃侵略,他们在两日后重新卷土重来。这一次,他们小心避开了能做陷马坑的草地,却在逃跑之时又中了北疆军洒在草地之中的铁蒺藜。
这铁蒺藜四方尖尖,如同四把匕首,一踩上去便损了马蹄,是活捉匈奴的利器。
这一批匈奴骑兵几乎全部中招,马匹伤的伤,最后捉住了七十个匈奴俘虏。
但这些俘虏,元里一个没留,全部给杀掉了。
营寨周围的草地被鲜血染红,匈奴的头颅被堆在城墙之下,用来威慑匈奴人。
然而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无论是派遣匈奴多番挑衅的人还是元里等人,都没把这些放在眼底。匈奴仍不畏惧,前来试探的骑兵越来越多,来一个死一个,来一批死一批,元里尽数收下性命,没放一个人回去。
城墙下的头颅越来越多,个个狰狞而鲜血淋漓,让每一个看到的匈奴骑兵心惊胆战。
草原中的一处营帐中。
坐在主位的且渠大人楼缮面色虽难看,但还算冷静,“继续派遣骑兵先锋吧。”
部下中人心惶惶,已经有人忍不住质疑道:“且渠大人,为何要一次次派遣骑兵去送死?”
“这都是单于的意思,”楼缮看向部下,沉声道,“这是必要的牺牲。”
部下道:“那为何每次只派几十上百人前去扰乱边疆?这些骑兵根本没法对抗北疆骑兵!”
其他人没说什么,但一齐看着楼缮,都想要听听楼缮怎么说。
若是普通的士卒,楼缮自然无需跟他们解释。但如果部下们都开始疑虑,再不解释只会自乱手脚。
楼缮索性直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六年前我们同北疆大军的那一场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