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传来钟声,甘大两兄弟没明白这钟声的意义,看见不少人往门口走,他们跟着站起来,“还傻站着干什么,这一批考试的人要出场了,你家考生什么时候进的考场?”
甘大也不知道七郎算是第几批,不管了,就先去门口等着,让甘二在原地等候,甘大还回过头说,你千万别走动,万一这地让人占了,等会七郎回来没地方休息。
甘二挥手让他快去,瞎操心。
甘厚理恰巧是这一批出来的,夹在人群里不显眼,甘大都没看到他,是他自己走到甘大身边,甘大护着他的肩膀从人群中走出去,杂役在门口还扯着嗓子喊,半个时辰后有人敲锣,听到锣声就要进院,一刻钟没赶到考场,考试成绩就作废了,只能明年再来。
甘大护着甘厚理回到小坡上,之前消失的甘屠户又出现了,炭炉已经摆上,上头热着水,甘二已经帮着把饭菜摆上,“之前还猜爹哪去了,结果爹回家去了,你看,咱们担心的事爹都想到了,热水,热饭热菜,连热毛巾都有,七郎快来,擦擦手,擦擦脸准备吃饭。”
三个男人也不急着吃饭,围着甘厚理,看他吃饭,甘大问一句考的怎么样,都被他爹瞪回去,“不急在这一时问。”
甘厚理慢条斯理的吃完饭,就让阿翁,爹和叔叔也吃,他想了一会,“考试也不难,第一场默写论语十则,古诗四首,第二场是考题,问上一句,答下一句,望文解意,还有对联。”
“你在里头一个时辰考了两场啊?”甘二问。
甘二点头,“中间给了时间去上茅厕。”
“应该的,我就说要是中间想上厕所了怎么办,没想到这书院还挺体贴的。”甘二笑说,“考的都会吗?”
“大部分夫子就讲过。”甘二说,“只有一道题‘爱人不亲,反其仁;治人不治,反其智;’实在没有学过,就填不上来。”
“只有一题没填上正常。”甘大说,“你记住这道题,回去问问夫子,看是哪本书上的,咱么后学上就可以了。”
甘厚理点头。
甘屠户不让他们再问,称还有时间,让七郎清净些眯会。
等到敲锣响的时候,甘大又送他进书院,考试期间有考生哭哭啼啼从里面出来,甘大不知道儿子在里头是怎样光景,只能对甘厚理说,“咱们能完整考完试就是胜利,不想别的,就当过来玩玩。你在里头,尽力就可,不用拼命。”
甘厚理想在里头写写字做做题,怎么就用到拼命了。
周员外家大少爷周行风这次也在考场内,他今年八岁,原本是不想来的,他家里请了夫子,比在学堂也差不了多少,但是他爹非要他来,来白鹤书院上的不是学,是图着白鹤书院的同窗,日后是一大关系网。
周行风去年就没去,今年必须去。
其实周行风不想来白鹤书院是有原因的,他弟弟周时云生下来就沉默寡言,人家是少年老成,他是婴儿老成,周行风在家他还能有个人说话作伴,周行风要去白鹤书院了,那周时云在家,除了应付他娘几句,一天都可以不开口说话。
周行风最后来白鹤书院考试也是有原因的,周世云听了他爹的话,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不愿意去白鹤书院了,他过来劝学来了,劝他哥去白鹤书院上学,你听听,这是一个两岁多小孩该操心的事吗?
但是周行风还是来了,他怕他不来,每天一睁眼就看到弟弟站在他面前背劝学,周时云还真做的出来这事。
周家大富之家,自然安排妥当,周行风在自家大马车上舒舒服服用了热食,还躺了一会才进学院,考场里已经有人在了,这人他眼熟,当时进来的最后一人,他进来后就开始发卷子考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