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棠能拖就拖,周时云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也就不强迫她,只说,“从前金老师就说你很有灵气,只是不太勤奋。”
“他很纠结,一边觉得是不是要逼你一把才知道自己的潜力在哪,一边又觉得只有感知到痛苦才能创造出精彩的艺术,看你天天傻乐,也不忍心看你受苦。”
甘小棠有些不好意思,“金老师还和你说这个?我都不知道。”
“有时候他会找我去帮他批作业,闲聊时说起的。”周时云说,“我还没学写字就先画上了,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人就很平静。”
“我以为你也很喜欢画画。”周时云说,也许甘小棠当初学美术不是为了喜欢,只是为了走艺考路子,他这样一厢情愿的和她分享画具,是有些唐突了。
“我喜欢的。”甘小棠忙说,“其实我也画了,只是太久不画手生,画的不满意都塞灶膛了。”
“下次,下次你来一定能看到我的画。”甘小棠保证说。
“我们带着记忆重生,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人的记忆是无情的,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对从前的记忆就会越来越淡,甚至遗忘。”周时云说,“但如果我们一直在做从前就在做的事就不会忘记了。”
甘小棠点头,其实不是碰见他,好多事她都已经模糊了,见到他的那刻起那些记忆又复苏,关于校园,晒的发软的跑道,学校后街的麻辣烫,夏日傍晚的篮球场,穿着白衬衫的心上人。
甘小棠偷看一眼周时云,现在只比她高一点点的小萝卜头虽然没有从前的潇洒耀眼,但是也挺可爱的。
开席后甘小棠把着她七哥坐,顺利跟周时云也坐在一张桌上,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小话。
“我这个弟弟和你家十一倒是一见如故。”周行风说,“对谁都是锯嘴葫芦,怎么和你妹妹就这么多话说?”
“十一活泼开朗和谁都能说上几句。”甘厚理说,“你弟弟若是觉得不胜其扰,你和他换个位置。”
“不胜其扰?”周行风笑说,“我看他是乐不思蜀。”难怪要跟着他来甘家。
到半下午的时候观看了拜堂礼,观礼后周行风就要回去,甘小棠让元娘打包了一大食盒的点心,让周时云带回去,“这都是外面买不到的吃的,我可是试着做了好几次,才做成和之前吃过的差不多样子。”
“你要是觉得好吃,下次让你随侍过来拿。”
周行风对甘厚理笑说,“你看你妹妹多有待客之道,才交的朋友就这么热情相待,我同七郎这般情谊,七郎也不说送我点什么。”
“送你弟弟的不就是送你了,你们两分着吃吧。”甘厚理说,“今天家里人多嘈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多担待些。”
“周大哥若是吃着喜欢就让岩松哥哥到家来学,都是我新想出来的菜式。”甘小棠说。
“岩松跟阿婆学艺就罢了,难道还要跟你偷师?这辈分不好算。”周行风开玩笑说。
“这有什么不好算的,各算各的呗。”甘小棠歪头说,“阿婆也不曾收他为徒,若是岩松哥哥不介意,叫我一声师傅也使得。”
甘厚理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个栗,“小小人儿就想开山门收徒?你的菜谱不都是要卖给二叔的吗?”
“二叔也没说不让我卖给别人。”甘小棠说。“岩松哥哥学了只给周大哥做,又不出去卖,有什么打紧。”
“周大哥要是花钱买菜谱也使得,我出价一向童叟无欺。”
周行风被逗的大笑,“这个好说,等日后再来与你商议。”
周时云看她,怎么看都觉得她当一个厨子的乐趣比当画家强多了。随即又失笑,甘小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该把自己的设想套在她身上。
他冲甘小棠挥手再见。
吴夭夭拜了堂又被送进婚房,甘博理去外头宴客,酒桌从中午摆在那就没撤过,换了人就换菜,没换人就一直上酒,要一直到晚上。
吴夭夭心跳的很快,实在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机遇,不但有了自由身,还有聘礼有嫁妆,有娘家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