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国公府这种高门大户,若果真因公遭遇不测,家人都会得到一大笔抚慰金,省点花用够几口人不愁吃喝一辈子了。
顾清悠肩膀耷拉下来:“好吧,其实道理我都懂,就是有点不习惯。”
毕竟来自人人平等的社会,心里对这些明显有阶级感的存在多少有些抵触,但老妈说的对,不能改变规则,就只能适应规则,站在个人的角度,她也只能庆幸穿越成了主子,而不是丫头吧。
天渐渐黑下来,大雨依旧滂沱,前世顾清悠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可以歪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静静看着院子里溅起的水花放空思绪,可这会儿心境不同,便十分意乱。
拐过一处转角,车队很快便退到一处宽阔的平地,宋恒业命人就地扎营,等待雨停。
说扎营,不过是将几顶帐篷拆了,搭建几个简易的雨棚。
不保暖,但好歹能遮雨,宋恒业跟步填一起站在雨棚下,这里已经看不到宋成业的人马。
山雨迷蒙,也不知他们现在走到哪了。
顾清悠打开一溜窗缝儿,外面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忍不住嘀咕:“妈,你说宋成业到底是回去了还是被困住了?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山体滑坡可不是闹着玩的,路上又泥泞,一旦遇上大的,搞不好就是团灭。
薛兰毫不在意:“他自己拿命当儿戏,死了也是活该,到时候正好让你改嫁给恒业,还省去我好多谋划!”
顾清悠服了老妈的脑回路,扶额道:“好歹是宋濂唯一的亲儿子,就算再不喜欢,咱们也不好放任他出事吧。”
国公府近来发生的事已经太多,若宋成业再出意外,肯定又要被赶到风口浪尖上。
却不想薛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沉吟道:“也对,他死了不要紧,万一连累恒业就不好了。”
拜薛氏所赐,外面本就流传关于宋恒业觊觎爵位的风言风语,要是宋成业死在路上,难保不被人猜测他是受了谁的迫害。
啧,她方才怎就没想到这点?
顾清悠见老妈面色有悔意,便打开车门,对帐篷下的宋恒业招了招手。
风雨交加,饶是撑了伞,宋恒业身上的袍子还是被雨水浇透了。
待他走近,顾清悠忙将车门开的大些,再次邀请道:“二公子还是上来说话吧!”
薛兰也适时道:“恒业快上来烤烤火,在外面冻了一天,回头染了风寒得不偿失。”
看他似有所顾虑,便往里挪了挪,拍拍身边空位置:“有我在你怕什么?上来。”
宋恒业不好一味推辞,上车后表情微微顿了顿,然后不知是刻意与两人保持距离,还是避免身上的雨水将车厢地毯打湿,身子往门口挪了挪,故意让马车的门不能完全关闭。
“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薛兰对他的称呼很不满意:“什么夫人?你可是上了宋家族谱的,要跟成业一样,唤我母亲。”
门口的人显然意外,沉默着没有开口。
薛兰知道急不来,也不逼他,说道:“那混账走半天了,也不知什么情况,你能不能让步填去看看?”
印象里恒业这个随从是颇有些功夫在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