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时和瞅准时机,拉着半溪就往外挤。
好在,还在萧问渠、于遇在一旁护着,这两个人,终究还是逃脱一劫。
纪辞从马车上探出脑袋,朝着略显狼狈的二人招手,“快上马车!”
上了马车后,半溪目光下垂,瞥向云时和紧抓住她的手,“云公子,可以放手了。”
云时和悻悻地放手,尴尬地笑了笑,又故作自然地整理凌乱不堪的衣袍,“这榜下捉婿,实在是可怕。还好,半溪姑娘仗义相助,才逃过一劫。”
“举手之劳而已,云公子不必挂怀。”
纪辞看看云时和,又看看半溪,不由得会心一笑。
陶融望了一眼云时和,敛了敛眉,似乎心情有些低落。
纪辞立即拿出同心结剑穗,举在陶融面前,“陶融,还好,你只是探花,没那么多人跟我抢。这个同心结剑穗,是我奖励给你的。你笑一笑,我就送给你。”
虽然,纪辞想完成支线任务,让陶融夺得状元;不过,陶融的喜怒哀乐,才是她更在意的。
云时和翻了个白眼,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羡慕,“悟之兄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问他,我拿这个状元和他换,他愿不愿意?”
陶融含笑接过剑穗,“一甲前三是皇上钦点,子晏兄既是状元,我自然不能夺人所好。”
半溪闻言,不由得失笑。
纪辞则是蒙了。
为何,夺得状元的云时和,这般地不满,如此惦记陶融的探花?
“郡主有所不知,学富五车之人,可堪状元;不过,摘得探花,则要才高八斗、相貌出众才行。所以,探花虽是第三,却比状元更让人青眼有加。”
纪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种说法。”
今日,半溪的话似乎格外地多,“不日,状元、榜眼、探花便会打马游街、行南宁门、赴琼林宴,可谓是荣光无限。”
,, “云公子、契王、岑公子一甲进士及第,无疑要入翰林为官。日后,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纪辞也笑眯眯的,“说到翰林,这个我知道。在我们大辞,但凡是一品大臣,都在翰林院任过职。说不定,你们就是下一个万太傅。”
云时和拍了拍陶融的肩膀,朗声大笑,“悟之兄,不得了了。听到没,郡主对你提出的下个目标是太傅,你可得加把劲了。”
纪辞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有说过么?”
“若能官至太傅,与国朝无二的郡主,确实才身份相当。”
科举放榜,郡主府一门四进士,个个名列前茅,可谓是京中最让人津津乐道之事。
也不知是谁传出,郡主府一门四进士,全凭纪辞日夜教导督读。
不少尚无功名的文人才子,竟日夜在郡主府外蹲点,只求纪辞开设私塾,三年后一举夺魁。
纪辞被逼得连出门都提心吊胆,最后,只得拿出了白居易的《白氏六帖》,好歹平息了些许风潮。
这一日,喜公公笑得满面春光,扛着四份圣旨来到郡主府。
喜公公巴拉巴拉一大堆,总而言之,就是给大家授予官职。
云时和任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岑经任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兰扬任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陶融任正七品监察御史。
重赏了喜公公后,众人围坐在前厅。
“你们觉得,是不是有点奇怪,按理来说,陶融应该入翰林的。为何,偏偏把他调去了御史台?”
纪辞越想,越觉得奇怪。
兰扬浸淫官场三年,对其中的门道,也略知一二,“监察御史品级不高,但权力很大。职责主要是监察百官,及时上达天听。属于吃力不讨好,处处得罪人的官职。”
纪辞算是明白了,“不就是天天给皇上打小报告,做这种事,能不得罪人?”
辞帝还真是狗,陶融还没入官场,就开始给他穿小鞋。
纪辞定定地望向陶融,软语宽慰,“陶融,这几日,我去拜会那些朝臣,让他们以后多多关照你,可不能让你被欺负了。”
她的人,她自己护着!
岑经却不以为然,“悟之兄又不用赚钱养家,得罪人,最多被贬官免职而已。反正,还有阿辞养着。子晏兄、兰扬兄,今儿个,我在缀锦楼正好有一场诗会,我们正好去庆祝庆祝。”
陶融指节轻轻地在桌面扣击,清脆而有节律,“大辞律法明文规定,朝中官员当修私德,不得聚众前往青楼狎妓、寻欢作乐。若有违令,轻者,罚俸三月;重者,贬官外放。”
该死的陶融,成日里和他过不去。
“陶融,你这还没走马上任,就开始耍官威了。我不带他们去缀锦楼,我自个儿去喝闷酒,成了吧!”
陶融从咬牙切齿的岑经身上移回视线,“小小,去景明斋,我给你拍照去。”
“陶融,监察御史一职,你……”
“岑经有句话说得没错,丢了官,不是还有你养着?”
纪辞闻言,心中顾虑全消,“好。”
云时和对着兰扬叹了一口气,满脸担忧,“兰扬兄,你觉得,他这种宁折不弯之人,入了朝堂,得得罪多少人啊?”
“契王得罪人,在所难免。不过,对朝廷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陶融得有苦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