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等着,我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气。”
我对于遇、半溪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看住辞莫莫后,才走向陶融的院子。
“辞莫莫要挑断你的筋脉,你若不想武功尽废,我还能帮你假死脱身。”
陶融只是正身对我拱手,“郡主恩情,陶某谨记。区区筋脉而已,挑了便挑了。”
陶融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听得心惊肉跳。
这种话,他居然能无波无澜地说出来。
此人,即便沦落为质子,也让人不敢轻视。
“你为何这般执意留在大辞?”
不知为何,我突然起了好奇之心。
陶融若有所思地扫过我的脸,“似乎,我在等一个人。”
我亲眼看到,辞莫莫的人,将陶融手脚的筋脉挑断,鲜血染红郡主的青石地面,陶融却没吭一声。
辞莫莫似乎觉得不解气,还让人对他拳打脚踢。
打得陶融彻底昏迷后,才捏着手帕掩唇笑道:“这小子,还真是弱不禁风,这么揍几下,居然就晕了过去。”
我强忍着情绪,等到辞莫莫离开,才对半溪招手,“半溪,你快给他看看。”
半溪还没碰到陶融,他突然睁开戒备的双眼,“不用了!”
居然装晕?
这货,还真不是个善茬。
不能成为朋友,也不能将他得罪了。
“半溪是我府上的神医,你要是不想成为废人,便给本郡主安分点。”
半溪让于遇将人抬进房里,立马给他续筋脉。
我淡定地坐在外面喝茶,等到天黑时,半溪才满头大汗地出来。
“郡主,还好筋脉续得及时,不然,陶融真成为手脚残废的废物了。”
“嗯,把消息放出去。就说,陶融已经手脚残废,被我们关在郡主府地牢里。还有,研制些药丸,能让人身体虚弱,却不会对人有损伤。若是辞莫莫再来,就给陶融服下。”
我做了这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人算不如天算,我有心放陶融一马,却被逼上了绝境。
我被她控制心智,对陶融施了惨无人道的酷刑。
清醒之时,血人似的陶融撞进了我的眼帘。
他那道狠厉森冷的眼神,就像是咽喉被人狠狠扼住,让我喘不过气来。
午夜梦回之际,我总能被那道眼神吓出一身冷汗。
我被人控制心智之事,就连半溪都查不出任何缘由。
不过,我隐约能猜到,背后之人是辞莫莫。
为何,辞莫莫偏偏是辞陌衍的姑母,不然……
“郡主,太子殿下又溜出了宫。现在,就等在相宜苑外的桂花树下。”
我正要冲出去时,又嘴硬地挤出两个字,“不见!”
“郡主,外边的日头烈。太子殿下金枝玉贵的,万一晒坏就不好了。郡主总这么躲着太子殿下,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与辞陌衍一年多没见,再见时,他身量长高了不少,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头,面容却憔悴了不少。
辞陌衍见到我,二话不说,便将我紧紧抱住,“辞妹妹,我好想你。”
“放开我!”
辞陌衍的脑袋埋在我的颈间,耍无赖似的撒娇,“不放!”
这个温暖的怀抱,我没容忍自己停靠多久,便用力挣脱开,“辞陌衍,儿女情长,抵不过你的江山社稷,我不想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辞妹妹,什么政治联姻?我们不是约定好,要一起走到白头吗?”
我转身背对辞陌衍,生怕对上他破碎的的眸子,“事到如今,你还给我装吗?!”
“纪辞,你听好了,我辞陌衍对天发誓,若我有负于你,便让大辞江山倾覆,我不得……”
辞陌衍的赌咒还没说完,我便转身轻捂住他的唇,“傻子,解释便解释,瞎赌什么誓!”
是了,辞陌衍这个傻子,能用大辞江山向她赌誓;又怎么可能想到利用她,得到纪家军,巩固皇权。
这种老辣的计谋,也只有辞帝能想得到。
想来,辞陌衍这个傻子,现在还蒙在鼓里。
辞陌衍不知我的心路历程,只是欣喜地捧起我的手,“辞妹妹,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就算是误会辞陌衍,要借由娶我,顺理成章得到纪家军,我也从未生气。
现在,都已经证明,一切都与辞陌衍无关,我又怎么可能会生气。
只是……
“辞陌衍,我们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不是我们心意相通,便能彻底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