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啊!”贾东风柔和秀美的眉目如画,点漆如墨的眸子似笑非笑,绝色眸光中有一种足以令人为之生为之死的力量。
“陛下,你是大周的天子,身负振兴大周的重任,你怎么可以这样草率!”甄连城面色惨白,痛心疾首。自己处心积虑要避开要提防,却避不过她温柔一击。原来命中的劫数避无可避,贾东风最后的生死大劫就是自己,是怎么逃也逃不过去的。
“不救一人,何以救苍生,不保身边人,何以保天下。”贾东风浅浅一笑,“甄相与大周天下,在朕的心中是一样的。况且朕救你,等于救天下。朕算的很清楚,如果牵机毒发,你必死无疑,而朕并没有什么信心对抗曾经拜在玄微子座下的齐怀臻。相反,如果朕引出你体内的毒,仍有时间拿着琉璃佩找玄微子解毒,不一定会死。而你可以留在大周对抗齐怀臻。这笔买卖,实在划算得很。”她自然知道首阳山上下来的人无法再回去,所以她原本的打算便是自己上首阳山。把琉璃佩给甄连城,不过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玄微子性情古怪,万一他不救呢?”甄连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陛下没有给自己留别的退路么?”
“祸害遗千年,况且我的运气一直都不错。”贾东风懒洋洋地摊手坐在舱内唯一的纯白狐皮坐垫上,苍白的脸色绝艳的脸庞看着又可恨又可恶,“若真有个万一,只能麻烦请欠了我一条命的甄相替我活下去,守住大周的大好河山,好好传承给怀璧和琉璃。”
甄连城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似乎是第一次,她脱离了他的掌控,反手扣了下来,将他牢牢罩在自己的掌中。
“傅欢情呢?”甄连城艰难问道,“陛下为什么不把江山托付给他?就不怕我祸乱大周吗?”
“因为她生,我陪她生;她死,我陪她死。”不知何时,傅欢情也上了船,满不在乎地冲着甄连城笑了笑,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甄连城,你是东风可以托付江山的人,然而,我才是她托付终生的人。”
“是的。”贾东风言笑晏晏,满眼濡慕地望向傅欢情,“今日之后,大周暂时没有光帝,我不在的时候,大周的一切就有劳甄相安排了。”
说罢冲着甄连城长长一揖:“今日这船,其实是我自备去首阳山的,还请甄相下船。”
甄连城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陛下此去,一路保重。尤其要记得,上了首阳山之后,不要相信任何人,一切只要以自己为重。”
说罢,他转过头,慢慢向岸边走去,他走得极慢,似乎是不舍离去,又似乎在等待什么。
船开动的时候,贾东风呀的失声叫道:“糟了,你送我那桃木没有带。我得回去拿。”
傅欢情缓缓一笑道:“那我再给你削一个,不必回去了。”
贾东风不满地抱怨道:“那怎么能一样,虽然是不值钱的小东西,却是我们真正的定情信物……”
傅欢情立刻缴械道:“好,那也不必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我回去拿,你且让船靠岸,不许偷跑。”
就在傅欢情飞身向皇城掠去的时候,贾东风收了脸上的笑容,跃身追至慢慢行走的甄连城的身后,沉声道:“甄相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