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身上沾的是……?”
“嘘,方才她与大师兄单独去了趟梅林……”
“有人听见她脱大师兄的衣服……”
“咳,不愧是大周女帝啊……”
想起方才从梅林出来时,确实一时情急,忘记了整理衣服上尤其是身后的尘土和凌乱的梅花瓣……贾东风看向站在对面神情微妙的王厚君,想起自己恶名远播至首阳山上并且被人“坐实”,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紧张的心神却慢慢放松下来。
她缓慢的抬起手,在琴弦上虚按一下,随即开始了弹奏。
酒杯顺流而下,琴声停住的时候,酒觞打着转停在一个人的面前,于是这人做了一首诗,接下来琴音再次响起,酒觞再度漂流,却不偏不倚,还是停在那个人面前,那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又做了一首诗。
但同样的情形第三次发生时,不仅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声更大了,第三次被选中的人利落地做完了一首诗,更是对着贾东风长长一揖:“陛下,我上首阳山并不是因为你,下山也不是因为你,何苦要这样相逼?”
贾东风微微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是因为私人恩怨挑上江续楼的,只是因为他实在才华横溢,一时半会多做几首诗绝对可以胜任,而她,确实暂时没有滥杀无辜的心理准备。
围观的人群明显不是这么想。山上的岁月清冷无聊,好不容易有一场生死大战的游戏,如今又染上大周女帝的桃色绯闻,只恨不能身临其境地把二人的恩怨情仇演绎一遍:
“听说女帝曾经对诗仙江续楼求而不得。”
“不是说夜半寻访,过门不入,兴尽而归吗?”
“你仔细品一品,什么情况会夜半访友?什么过门不入兴尽而归?分明就是江续楼连夜被吓跑了,便是上了这首阳山。”
“啧啧,堂堂诗仙,为了女帝,连自由都不要了。”
“如今更是连命都不要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明明是为了逃避女帝,连自由和命都不要了。”
……
贾东风的嘴角抽了抽,玄微子徒弟的嘴果然厉害,比起郑有为当初在商人市井之间散布的谣言高明多了,若是郑有为能想到用江续楼上首阳山与她扯上关系,只怕她广纳天下英才的计划便要大大打上一个折扣。
尤其江续楼方才求生心切,当众向自己辩驳剖白,倒真二次“坐实”了自己的名声,另外还显得自己是个小气记仇的人。
玄微子饶有兴趣地看着贾东风,既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分明要让她自己解围。
贾东风缓缓站了起来,微微一笑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既然无从辩驳,不如干脆装糊涂。
江续楼苦笑一声:“陛下……”
贾东风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首阳山上没有陛下,你我皆是玄微门下。方才的琴音委实是我的错。不过,这样的比试也很不合理。”
最后一句话,却是冲着玄微子说的了。
无论是围观的人,还是亭中的人,不觉都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