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次庄这煽情的一哭,把其他几位跟过恪亲王的大将给弄得老泪纵横。皇帝一看也仰天看着,久久地说了一句:“恪王弟,朕有愧于你啊!你亲手把雁儿交到朕手里,让朕好生照顾,没想到朕竟然把雁儿托付给这样一个混帐东西!”
顾雁歌早已经跪在地上了,这时候忽然抬头道:“皇上,儿臣不苦,津洲谢家乃累世功勋之家,权重天下,儿臣能得嫁津洲候次孙,本是儿臣之幸,只是儿臣福缘浅,终不能得郡马垂青。”
顾雁歌心说,皇上您给我个台阶,那么我也无妨给您个台阶下,横竖津洲候是不敢拿她怎么着的,而且这回只会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来应付她。
皇帝听了果然是眼前一亮,连忙扶起顾雁歌,语重心长地道:“雁儿,是朕当初识人不明,误了你的大好年华了。”
“皇上哪的话,当初是儿臣要嫁的,是儿臣见识浅薄。”顾雁歌适时的低头,拿帕子抹了抹不存在的泪,心说现在这副柔弱劲,比起江杏雨来,应当是半分不差的吧。
这边皇帝和顾雁歌演着君王慈侄女善的戏,而顾次庄那边,就开始像周围群众散播话来,这些个混子在京城里,可不是普通的人面,一句话下来还不是大把人听着。一传十十传百,顿时百姓们在有心人的挑拨下,顿时间就群心激愤起来,大声喊着要打死谢君瑞,给顾雁歌出气。
顾次庄抬眼,老刘一侧脸,老白同志向旁边说了一句:“和离!”
于是渐渐的和离的声音多了起来,但顾次庄没敢让太多人这样喊,怕逼急了皇帝,也怕在城里的津洲候暴跳出城。现在还不宜做得太过,怕百姓们一激动,万一真正触及到津洲候的切身利益,津洲候就会坐不住。这时候是弃车保帅的时候,这车……还是先好好弃着吧!
皇帝看着旁边发生的事儿,忽然扫了顾次庄一眼,然后就笑出声来,他这侄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聪明懂得拿捏。看来,以后倒是可以多扶持扶持,在这点上,顾次庄比瑞王强,混子嘛……看人脸色的本事是一流的。皇帝手一举,顿时御军清场,百姓们安静下来,皇帝这才高声喊道:“朕收回封赏谢君瑞之旨意,虽说圣旨既出,绝无收回,但今天朕愿意为恪王弟的在天之灵收一回,恪王弟……朕对不起你!”
顾雁歌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笑了笑,皇帝这收人心的举动倒是做得很到位,而且不怎么惹人反感。顾雁歌这时候不由得侧脸去看萧永夜,萧永夜迎风站着,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会想着看萧永夜,但是只是一刻间心里一动,就这么看着了。
幸好,顾雁歌也还记得这是城外,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而萧永夜也在这一望中有些失神,迅速敛了心神,听着接下来的封赏。而谢君瑞则被皇帝先晾到了一边,赏功罚过,罚要等封赏过后才会进行。
这时候的谢君瑞早已经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了,谢君瑞竟然不时地看着顾雁歌,以为顾雁歌会像以前一样,帮他说话。却见顾雁歌冷冷扫了几眼,倒是笑得极为灿烂,却只让人觉得浑身发凉。而江杏雨呢,这时候压根没有像以前一样扑上来,说着感天动地的话,而是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跪地不起了。骄傲了十几年的人,如今终于明白,他有可能要推动所骄傲的一切了。
顾雁歌受太子的邀请,去宫里“休养”上些日子,贴身的杨嬷嬷和净竹拼着一干丫头也都跟着回宫里侍候,顾雁歌还住清欢殿,皇子皇女们轮番过来问候,一个个都透着怜惜。顾雁歌笑眯眯的听着,并不说话,五公主性子最是火爆,耐着性子听亲贵们把话说完了,就吵嚷到皇帝那里去了。
皇帝却没有训斥,反而顺着五公主的话说,彻底把五公主的性子惯得高高的。顾雁歌听了只是笑,看来皇帝是真的觉得对津洲候动手了,津洲候府里现在只怕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吧。
回来时也没见忱王,顾雁歌这时才想起来:“小五,忱王呢,他不是应该在京里待着吗?”
“忱王兄啊,去津渡七洲了,不知道父皇派忱王兄去那么个蛮夷之地做什么,听说那里的南蛮子个个都跟妖精一样,父皇怎么能让忱王兄去那样的地方。”五公主浑不乐意的回道。
顾雁歌笑,趁津洲候回京述职的时候,拿阔科旗这把剑去刺津洲候,刚从边关回来的大军又还在城外驻扎,这时候就看皇帝和津洲候怎么斗法了。他们怎么斗,她不关心,眼下只要还她以自由,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