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药熬好了。”郎中躬着身子呈上汤药。
莫辞低应了声,转手捞上她靠上自己心口,接下药碗,两手环在她身前,小心翼翼地喂她吃药。
那刺锐药气直充鼻腔,江予初屏着气躲了躲,面上愈发煞白。
“听话,来。”莫辞执着小勺又送了上去。
江予初眉间紧锁,躲开半步又摇了摇头。
“殿下,使些法子罢。”郎中急切道。
莫辞想了想,罢药碗放在塌边案几,一手捏着江予初的脸,一手执着小勺强行灌入。
随着苦涩汤药滑入喉间,江予初面色愈发白青,身子如寸寸陷入泥潭沼泽之地,想要挣扎却似愈发无力。
心下却有阵阵热意涌出,喉间腥气再不受控。
江予初面色忽的一变,扬手挥翻莫辞手中小勺,转脸俯在塌边张口闷闷吐出一记瘀血。
低吟一声便趴在榻边再无了知觉。
“王妃!”莫辞大吃一惊,捞上一看,已是再度昏迷。
“这怎么回事!”莫辞怒道。
郎中不慌不急上前探了探脉搏:“现下已逼出体内毒素,王妃无碍了。”
“果真?”
“小的已性命担保。”郎**手回道。
莫辞徐徐敛眸,此时她面上倒是复了些血色。
“下去罢。”
待郎中收着药碗出了房,莫辞搀着她落枕,而后替她拂去那唇下血迹及额间的凉汗。
想了想又转身取来干净帕子和一套干净寝衣。
……
冬阳缓缓逼退缺月,莫辞特交待了呈上折子告假一日,所以无人前来叨扰,房中寂静一片。
臂上疼痛阵阵,江予初沉吸一口气缓缓睁眼,四下流转,趁着幽幽暗光,入眸的是陌生的装潢及躺在身旁的沉静睡容。
江予初侧过脸,身上已被换下干净寝衣。
——昨夜昏迷之时,迷糊间似见着莫辞替自己换了那沾了血渍的衣物。
但当时实在软绵无力,好在他也只是老老实实地替自己换了衣裳。
江予初轻声撩开衣袖,望着臂上纱布脑内思绪凌乱不堪。
——昨夜交手陆长庚已知晓自己的身份,日后还不知他会如何对付自己。
“醒了。”一嗓低沉嘶哑拉回了她的思绪。
江予初轻轻嗯了声声就翻过身去了。
莫辞沉沉呼出两声:“昨夜你们去了何处,做了什么。”
江予初心一沉,正想着要如何搪塞过去时,他已搭上她的肩强行拉过身来。
江予初:“……”
“你在怀疑什么。”江予初试探道。
莫辞面色倦怠,只懒懒眨了眨眼,“你整日同那护卫厮混一处,我很不高兴。”
江予初愣了一下。
“我与他清白。”字字肯定。
莫辞冷冷笑了声:“那你为何夜半时分私自出府,又带伤而归?”
江予初:“……”
她总不能说是江予初魂醒之际操控这躯壳偷偷去见了永夜,而后回府途中见了陆长庚自己又突然苏醒,还同陆长庚、轻舟打了一架罢。
江予初有些惶措地避了避,哪知莫辞怒意一起,一掌按上她肩头便逼问起来:“昨夜你那般撩拨我,今日便要处处躲避了吗?”
江予初薄肩一颤,“…你弄疼我了。”
莫辞指尖微颤了颤,不过瞬息,那眸中又是那清晰可见的怒意:“你还没回答我。”
“我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