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远道处,前后怒马疾速奔过,只余从璟王府后门急急追出的那人在风中凌乱。
陆府。
此时的门前已清洗利落,血腥仍在。
门口守卫精神抖擞,再无人敢昏睡躲懒。
高悬牌匾的金色“陆”字缺了半记“山”,大抵是摘剑之时断裂落下,于寒凉之中显得格外招眼。
莫辞翻身下马,抽出利剑夹带一股子寒霜危煞直指守门那人,“叫陆长庚滚出来!”
王知牧摸了摸颠得阵痛的屁股,眉目微狞一瘸一拐跟着上了石阶。
守卫怔怔:“怎么又来了闹事的!”
“叫陆长庚滚出来——”莫辞面若峰顶皑皑厚冰,声声极怒震得那人毫无退路。
“好,好,小的…这…这就去。”
方才眼见了一场厮杀,而原在守门的四人竟不曾留下一个活口,这小厮自也是怕的,两腿一软便踉跄着入府通传去了。
王知牧试探着上前半步,“殿下…”
“今夜是不是话太多了——”
莫辞一声沉怒断去他的余话,阴恨目光直逼府内。
王知牧静静合上唇,目含忧虑地退下几步。
陆长庚捂着沉痛胸口咳出两声缓步而来,抬眸望见莫辞之时便立即敛去痛楚神色,也藏去包了纱布的伤手。
眼梢轻然、下颌微扬做出一副居高已胜姿态,懒懒跨出府门,“我还以为你会做个缩头王八,没想到竟真敢来,还来的这样快。”
陆长庚面含不屑阴笑两声,“看来——璟王也非旁人所传的那般酒囊饭袋嘛。”
莫辞一身寒戾举剑直逼那人胸口:“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将军…”身后众守卫暗暗运气蓄力上前半步。
王知牧锐眸一沉,手足蓄力暗自上前:“大胆——”
陆长庚抬了抬手示意身后护卫退下,目光细细描摹过眼前人,瞧他反应倒似并不知发生了何事。
——也是,阿尧素来傲气,又怎会轻易服了软去同他解释。
陆长庚半身慵懒送出一记讽笑:“这种事怎么好说呢。怎么,璟王殿下感兴趣?还是…恨我用完了没能亲自给你还回去啊?这可不能怪我,她说…心疼我辛苦一场,非得让我歇着。”
莫辞心口涌起阵阵怒火,执剑往前送出半寸:“陆长庚——”
陆长庚眉目一凝凛凛笑出两声:“怎么——璟王殿下莫不是以为…凭你也能杀了我?”
莫辞声声极怒恨意溢出喉间:“真当本王不敢杀了你吗!”
陆长庚缓缓抬眸迎下莫辞的阴怒目光,阴沉笑道:“你敢不敢杀了我,我不知道。但我倒是真敢碰了你最爱的妻啊。”
“你若嫌脏了,我是不介意收下的。”陆长庚走近半步阴笑出声,似万事皆在掌握。
“住口!你当这天下之人都同你一般龌龊吗!”
莫辞怒意滚滚翻涌,他极力控着面上及嗓音中气十足,却控不住手臂微微发颤。
“…鱼水之欢怎能是龌龊?”陆长庚沉沉笑出两声,他自是看出莫辞已被自己步步激怒,事已至此那索性再闹大些。
闹他一出亲王夜闯将军府当众行凶的好戏。
闹到对簿公堂损尽他皇室颜面,到了那时,皇室甚至朝堂百官相压,不怕他不倒台!
他断定莫辞同江家会顾及江予初的名声不敢说出自己染指她之事,他更断定江予初不敢说出风如疾之事!
他们皆有痛处逆鳞,自己胜在豁的出去,也有的是办法脱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