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礼制,莫辞脚步站定向两位宫监拱了拱手:“两位公公有何指教?”
宫监齐齐福身回了半礼:“璟王万福,陛下听闻殿下身子不大好,心里记挂,命奴婢前来问候一声。”
“皇恩浩荡,谢陛下挂念。”莫辞说着拢了拢衣袍作势要跪下行大礼。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宫监急急上前半步,趁着端稳那人手肘正要细看他脸上伤痕时,莫辞轻咳两声错开脸有意地避了避。
待宫监本分退后,莫辞又拱手笑了笑:“本王身子已大好,烦累公公转告陛下,臣弟谨记天恩。”
一时得了“身子见好”的肯定,宫监身姿一定,端着宫里惯用的姿态道:“陛下口谕,传璟王夫妇即刻入宫——”
话音落定,宫监躬下半身浅笑道:“璟王身子既已大好,烦请同奴婢一齐入宫罢?”
莫辞看了夏芒一眼,夏芒会意,双手奉上一袋金铢讪讪问道:“敢问公公是出了何事?”
“不敢不敢。”宫监作势推了推。
莫辞眉目渐松展了个浅笑:“这天寒地冻的有劳公公跑一趟,这些原也不多,只当是请两位吃茶罢。本王不为难于二位,只求两位告知一二,也好让本王有所准备。”
两位宫监这才相视一眼小心接下,这拿了钱自是要办实事的,不过三言两语便将里头事情道了个明白清楚。
星月阁。
江予初看了案台上的小匣子一眼,对风如疾说:“这是陆长庚的罪证,莫辞昨夜里说是要准备呈上去,你替我送一趟罢。”
风如疾轻轻应了是。
捧着匣子正要出门之时,莫辞急急而来,后头是夏芒及郎中。
几人径自从风如疾身前擦过,都顾不上他送出一半的匣子。
见他来得这般气势汹汹,江予初生恐他是为昨夜之事来“讨债”的。
心一沉怔怔往后挪了挪,“你、你来做什么。”
莫辞转身接下一盅羹汤送至她桌前。
“方才宫里着人来传话,说是昨日之事闹上了朝堂。来,把汤喝了随我入宫。”
江予初心一沉,“那…我二哥还在宫里?”
“是,如今能救他的只有你我。”
莫辞说着将羹汤又往她手边推了推,誓要她立即喝完才肯罢休。
见他这般执着,羹汤又是平日常备之物,江予初只得乖乖端起了小盅。
暖汤缓缓入喉,只觉今日这汤不似常日那般绵柔,甚至还有几分苦涩的灼热刺感,说不上来的一股子难受。
江予初眉心一蹙,顿下定定凝着小盅默了好一阵,几度想要问他往里头放了什么,见他目光灼灼守着的样子又压下了这念头。
大抵又是什么奇怪的暖身之物罢。
她这样想。
索性一鼓作气两口喝完了事。
莫辞有些担忧地看了郎中一眼,郎中只送出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缓缓点头。
也不知是喝得急了还是这汤里真放了些什么刺激之物,喝完这汤她只觉胸口似受了强力压迫,又闷又沉。
而胃里则是阵阵翻涌,几度到了喉间想要干呕,又被她给极力忍下。
莫辞似已看出她强力控着的翻涌感,眉心一蹙给她送了杯茶,是心疼:“来,漱漱口罢。”
江予初抚了抚胃缓缓起身,强定着心神:“走罢。”
风如疾眼见两人急急出府的身影,便只得又将匣子收回了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