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心一沉。
——处罚江怀宇只是引子,真正大头这才刚刚现身。
皇后满目扬意算计径自从江予初身旁擦过,于她半步之前站定。
“陛下,臣妾对斯年的事倒略有耳闻。臣妾身为女人都觉着斯年着实冤枉,实在不该受罚。”
两人交汇出一个眼神,开始唱起双簧来:“皇后有何见解?”
皇后道:“斯年素来洁身自好,从不流连烟花场所,怎得如今成了婚反而去了那种地方。臣妾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怕是后院空冷所致。这男人后院只一正妻到底是缺乏滋味。”
皇后说着福了福身又笑道:“臣妾愚见,不如按亲王礼制给斯年填了各色路子的侧妃、姬妾。如此一来,体不体面的倒是后话,至少…往后是不会再发生那等荒谬之事了。”
“你说呢,璟王妃?”
皇后缓缓转身,一双杏目咄咄逼来,称呼也从之前的“文扬县主”改口成了“璟王妃”,是在提醒她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江予初倒想张口推拒,怎奈胃里翻滚阵阵,生恐一张嘴又会呕出来惹得莫离不悦。
莫辞干涩地笑了笑:“皇后可别提此事了,昨日因那么片过眼云烟就闹得这样难看,若我真纳了侧妃,怕是…又要惹来一场风波。”
“怎么,难道他江家还敢因为你纳了侧妃而逼你和离?”
皇后只当江予初是认了怂无言以对,冷笑两声又将目光转向了她,字句如推心置腹,让人无路可退:
“我说九弟媳啊,这女人哪还是名声最为重要,如今外头皆传江家姑娘善妒、毫无半分世家风范的教养。你就算不在意自己和江家的名声,不在意皇室体面,倒也该想想斯年的脸面哪。”
“如今斯年为了你已是遭人话柄了,往小了说便是什么惧内、忌惮娘舅势力不敢轻易造次;这往大了说便是什么无半分男人钢骨,竟在自家夫人跟前儿挺不直摇杆。这做人嘛,他疼疼你,你也该为他着想几分。何况,斯年到底是堂堂亲王,总不能指望他往后真就只你一生罢?”
这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总不能还步步退让。
江予初紧紧抓着衣袖强力压下翻涌,额间冰凉阵阵:“妾身有一事不明,说来怕是又要惹得皇后伤心,但妾身想着,皇后母仪天下自是不会轻易同我这等粗鄙之人轻易计较。”
江予初说着又故作和软地笑了笑:“何况,皇后又这般亲切地叫我弟媳,想来…是有心当我是一家人的,那妾身说错了什么,皇后也是不会怪罪的。对吧?”
皇后冷笑了声静候她的后话。
江予初强力压着怒火及胃里的翻涌,福了福身以示恭敬:“皇后既说男子妻妾成群实属常事,恕妾身多言,当初,陆将军宠幸了一婢子,那皇后为何要将她赐死,而非收房呢?”
皇后吃了一瘪:“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如何处事岂由你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