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不早了,赶紧起罢。”江予初忽的一声惊了他那温柔梦。
莫辞:“……”
“我太累了,你再陪我睡会。”莫辞揽着她纤腰摁回榻上,目光一敛作势就要入睡。
“别闹。”
江予初不由分说地推开他,一边撑着坐起身,一边说道:
“昨儿说了要去木槿那儿送些东西,可别耽误了。你也别睡了,还得你带我去呢。”
莫辞心一沉。
连同那乏意也尽数消散了。
“这个时辰,太早了罢。”莫辞试探道。
“早什么呀,永夜病重,她肯定脱不开身,说不定连吃饭都顾不上。
何况,咱们还得收拾些东西,待我们置办齐了送过去,只怕是要到晌午了。”
江予初素来办事利落,不过说话间的功夫就已穿好了衣物。
——着藕荷色碧荷纹交领束腰里衣,腰下是青豆色百褶纱裙,外搭锦绣霜色短比甲,清爽极了。
看得莫辞心里欢喜。
“你对旁人分析得头头是道,那对我怎么就不曾这样上心呢?”莫辞浅浅笑道。
江予初捞上他的衣物一把扔了过去:“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莫辞:“……”
“怎么还急眼了呢。”莫辞这样嘟囔着,倒也乖乖起身穿了衣。
想了想,又转身将榻上的褥子叠整齐了。
而江予初站在案前,执着笔一脸认真地写着什么。
“阿尧。”莫辞从后头拥她,看了那信纸一眼。
“雪见五钱,皂荚二钱,青黛二钱……”
“这是什么,谁病了?”莫辞轻轻趁上她的肩问道。
“往后也不知木槿他们会去哪、会遇着什么人,留着那片刺青终归是不妥。
这是赤凌女皇同少主口口相传而来的方子,也没见旁人试过,且看看能不能洗干净罢。”
待那墨汁风干,江予初又把它收进信封装订好。
莫辞看了她两眼,想着早些时辰那事,多少有些心虚。
“往后的日子还长,永夜倒罢了,木槿是个锦衣玉食惯了的,咱们多备些银钱罢。”
江予初转过身来和他商量道。
“好。”莫辞将思绪一收,若无其事的回道。
“那我去找找。”江予初转身去了梳妆台前,从案下掏出一只黄花梨木精雕纹的小匣子。
那匣子不曾落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里头只一些碎银子及几颗金珠。
江予初:“……”
她身为县主本就有自己的俸禄,而江家兄弟只那一个妹妹,时不时地送些珍玩来,再加上王府的月银。
说来,这日子倒比往前做少主还要宽裕些。
只是此次来栖枫渡,她原是想安置了风如疾就远远离了大煜的,便只带了这么个轻便的小匣子。
如今想用钱倒真真棘手了。
“你这点私房钱还是自己留着罢,回头我叫夏芒另外备一些。”莫辞阖了那可怜巴巴的匣子。
江予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那回了府我就还你。”
“再胡说。”莫辞在她额心弹了个脑瓜崩儿。
江予初:“……”
莫辞眼光一转,冲她笑了笑:“你若觉着不妥,要不…,我替你想个折中的法子?”
“什么法子。”
莫辞笑着凑近她耳边:“你替我生个孩子,我的就是孩子的,孩子的就是你的。”
江予初:“……”
“没个正形!”江予初身子一转躲开了他,眼梢那抹浅浅笑意却是难以藏匿。
莫辞笑道:“那你先收拾着,我去备些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