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初收拾完下楼时,莫辞已备好马等着了。
“怎么就备了一匹马,永夜的马呢?”江予初问道。
“…大抵是、哪个不长眼的护卫牵错了罢,晚些时候我去问问知牧。”
莫辞看了她两眼,又将手里的匣子递给她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果真,江予初没再细问,转手就打开了那份量十足的匣子。
里头整整齐齐地摞着三十来根两指粗的金条,角落里是些常日用的金叶子及散碎银钱。
江予初大抵算了算,大显大贵肯定是不能够了,若是花销有度,置办个体面的宅子,保全余生富足倒是不成问题的。
……
江予初说如今木槿要守着永夜怕是多有不便,又拉着莫辞特地去酒楼打包了桌清淡的席面。
连同那洗刺青的药草、换洗的衣物、帷帽、木槿爱吃的桂花糖都一并置办了,倒是十分体贴尽责。
而莫辞想着上回就是脱口而出的一句“她不会回来了”引了好多些风波,今儿是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全程只若无其事地陪着她上下奔忙。
“今儿你是怎么了?”
这忙碌了半天,江予初终于腾出空来关切了他一声。
莫辞愣了愣,“我、我怎么了。”
“话这么少,脸色还这么差,是身子不好吗?”江予初探了探他前额,又转手摸了摸他的脸,并无异样。
“哪有,是你多心了。”莫辞压下她的手,看了看马背上那大小的包裹又道:“时辰也不早了,齐备了就走罢。”
江予初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眼梢那几分细微闪躲着实令人生疑:“你是不是又有事瞒我?”
莫辞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那么稍刻间的功夫,他便又将心神强行定下。
“是啊。”莫辞笑得满眼辰星,转手刮了刮她鼻尖:
“头一夜为夫可是一夜未眠,原是想昨儿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偏被永夜那俩兔崽子给扰了,待会办完手头上的事儿再告诉你。”
江予初想了想,前天夜里见他偷偷出了房本想跟着去看个究竟,可后来发生了这许多事,昨夜回来竟也忘了问上一句。
“你又做什么了。”江予初道。
“你想早些知道就早些走罢。”莫辞笑道。
江予初:“……”
瞧这反应,应该不是坏事罢。
……
鸿福客栈。
未免生事,江予初特地戴了个帷帽,低着头跟在莫辞身后。
而莫辞也早已将所有思绪深匿于心底,牵着她径自上了楼。
“咚咚。”
“永夜?”
“木槿?”
“我和阿尧来看你们了,方便吗?”
“永夜?”
“永…”
莫辞惦着心底筹算,本想敲几声没人应答就径自闯进去。
寻不着人再带她去找掌柜,毕竟昨夜他是亲眼见着永夜两人出了客栈。
哪知房门还真就砰一声拉开了,惊得他心一怔。
“敲敲敲,敲什么敲!喊魂啊!”
一腔不耐。
凝神,眼前的只是那寝衣半敞的横肉壮汉,而里头是着急忙慌系着衣带的年轻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