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沈戎急急躬下身退了半步,顿了片刻,缓下情绪又道:
“臣只是听闻此处进了贼人,…特来捉拿,不想惊扰了殿下。”
“还不快滚!”莫辞随手拢了拢松垮的上衣,阴沉不耐地怒道。
“是、是…”沈戎自知逾矩,眼光一收,领着众人急急出了房。
可没走两步又忽的生了些疑心。
来之前分明打听了莫辞尚在府中,怎得忽而就来了此处?
榻上那人不曾露脸,究竟是何人?
探子说亲眼见江予初身着男装同几人密会,形迹甚是可疑。
而格桑为了将他们一举拿下,特地在此处候着。
那如今这几人究竟去了何处?
沈戎又忽而想起了那屏风。
足足七八尺高,想要藏三五个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思及至此,沈戎心神一定,敛着衣袍又急急上了楼。
这次他没有半分犹豫,一脚踹开房门,直冲进里头,挥手就强力拉开了屏风。
已是空荡荡一片。
“沈候好大的威风啊,拿了两日高架,眼里就没本王这个人了吗!”
沈戎正一脸诧异,就听莫辞低沉怒喝了声。
回眸,他正一脸阴怒地从娇人儿身上撑起,榻上赫然是那着了男装的江予初。
乌发散乱,领口半敞。
沈戎怔了一下。
“县主?这、怎么会…”
“怎么,夫妻野趣,沈候也要过问一二吗?”
莫辞随手扯着薄毯替她遮上,而后跨下榻,一眼阴寒地凝着他。
沈戎惊得连声说了两句不敢,“殿下恕罪,臣是得了确信,此处混有贼人才、才…”
“依沈候之意,便是本王有心藏了贼人了?”
沈戎自知理亏,眼光一敛又把头垂得更低了些:“臣不敢,臣只是关切殿下安危。”
莫辞堪堪沉下眼光:“你屡次冲撞本王,竟是为了关切本王?”
“臣接到密信,说有人跟踪县主来了此处,所以、所以…”沈戎支支吾吾回道。
“江家兄弟为大煜出生入死,历经凶难、险些丧命。
沈候倒是闲置,一门心思竟是全都放在了江家姑娘上头,又是猎场落水,又是私下监管。
照此说来,沈侯调不出兵马是假,别有用心才是真哪。”莫辞冷冷笑道。
沈戎道:“殿下明鉴,臣是关切城内安危才、才多加以防范,而非针对县主。至于县主落水,臣自知有罪,待来日…”
“是吗,本王记性不好,竟不知沈侯何时又担了巡城一职?”
莫辞冷笑着堪堪走了两步,在案前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似要同他好生追责一场。
“是臣逾矩,惊扰了殿下、县主。”
沈戎轻轻拱手又把身子躬得低了些,眼光却是极其机灵地四下扫了扫。
室内几近一览无余。
“殿下、县主既是无碍,臣这就退下。”沈戎停顿了一下,确认再无可疑之处才说道。
莫辞有意忽略他的狐疑眼光,轻轻挥手:“要搜便当即理清,本王的耐性,可是有限度的。”
“是,此处十分干净,不曾见着半分异样。”
沈戎见江予初全程不吭半声,难免又有些怕她将来会揪着此事不放。
毕竟江家那对兄弟实在凶悍,倒是不好对付。
思及至此,沈戎深深作了揖:“是微臣逾矩多有打搅,还请殿下、县主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