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初则静静看着战况。
眼见邢文轩带着为首的几位大将堪堪逼来,才抬手一挥:“行动——”
霎时,后头门窗一开,七八辆木车托着尚在冒热气的大桶沉沉而来。
定睛一看,桶里那黄不拉几的稀水赫然是经高温煮过的金汁。
话说,方才还没什么,现在一逼进,那辣眼睛的恶臭简直是令人窒息。
“呕——”
“……”
几个胃浅的当场就吐了起来。
江予初倒是淡然,眼光一沉冲他们怒道:“愣着做什么!”
“这太可怕了。”
莫说旁人,就连一直比较硬汉的何副将也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可怕?难道这比丢了城池,丢了性命还可怕吗!”
江予初将爬上来的北霄将士一剑封喉,又冲众人怒斥道。
何副将拍拍心口极力缓了缓情绪:“将军,这、这实在是……呕——”
话没说完,他一转脸就吐了起来。
“废物!”江予初怒骂一声,很自然地提了一只小桶去了城楼边上。
江怀信:“……”
“来人!”江怀信不动声色地压下胃里翻涌感,挥手另外传了几人。
那几人知道江怀信的性子,所以不敢违逆,极力屏气凝神把金汁木桶送了过去。
只听江予初一声令下,众人将木桶一翻,滚烫的金汁从北霄将士头顶一泻而下。
霎时,足以震撼神明的嘶喊惨叫阵阵。
“倒——”
江予初令声不停。
一桶接着一桶哗啦啦地往下头成片黑云“灌溉”。
除了震耳欲聋的撕心嚎叫干呕,便是漫了半边天际的臭不可当。
眼见北霄将士有所松动,江予初又趁势叫上弓箭手、投石车联做三手攻击。
她则抓上箭矢,逐渐凝上方才发号施令的为首将军邢文轩。
她并不认识他,只是以经验来看,那定是北霄举足轻重的人物。
只听嗖嗖几声,箭矢朝邢文轩的夺命之处而去。
可那毕竟是征战多年的将军,反手挥刀便躲开了箭矢。
哪知江予初那原就是作虚晃一箭,转手间又往他马儿的双眼射了两只箭。
趁着马儿发狂就要甩脱他时,江予初疾速抓上两只箭往金汁桶里一挑,弓满放手。
邢文轩腾空而起,一个鲤鱼打挺极力避开,箭矢只射中他肩头。
江予初还没来得及再出手,一个副将打扮的男子就把他捞上马身救走了。
江予初望着他们背影,到底是没有赶尽杀绝。
——她知道,中箭那人定是活不了了的,至于那个副将,不足为惧。
……
话说这招果真奏效,几个回合下来,北霄将士终是逐渐卸了攻城之势。
再坚持不了多久就顶着十里可闻的恶臭落荒而逃了。
江怀信暗里看了江予初许久。
不得不承认。
她重情重义,行事果决而又不装腔作势。
如今看来。
依她的性子,但凡她有一口气在,都会倾尽全力护着江家的罢。
只是,这一时他不知是该夸她,还是该心疼她,
——她到底是个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