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小舌已是一处破口,悉悉索索地渗着几层猩血。
“你就这么恨我,宁死也要离开我?”
江予初无声,单是眼底泛着红的恨意就已尽数昭明。
莫辞眼梢一敛,底下再度闪过的阴狠念头终是爆发。
“你死了容易,莫忘了还有江家!”
“莫辞——”
“阿尧乖,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信守承诺。你若再这般自伤自残…”
江予初看透他眼底的深意,知道那话绝不是简单的吓唬威胁时,惊得瞳孔都颤了两下。
她张了张口,可心底那震惊痛意再叫她发不出半声。
她怔怔望着眼前这男人。
这个从来都只顺着她、万事周到的男人。
为着她平安喜乐,甘愿放弃权位富贵的男人。
晨间还傻里傻气贴在她小腹,幻想着往后生活的男人。
如今却是用着最为肮脏的手段,用着她唯一的软肋来满足他的私欲。
这些日。
她到底是随了个什么样的人。
是了。
这些日,她又何曾看懂过他。
江予初心口沉痛热意猛然一涌,再是没了半分挣扎的气力。
莫辞只当她是认了命,徐徐松开她,示意赵郎中进来包扎。
哪知赵郎中才近两步,江予初忽而呕出一大口血,怔了片刻,徐徐敛眸栽了地。
莫辞心神一震,犹如惊天巨雷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阿尧,阿尧!”莫辞急忙捞起她,那人两眼轻阖,面色青得吓人,他急急探了她鼻息才能略略松口气。
“做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赵郎中才将她伤处里头取了块碎瓷片,江家兄弟就气势汹汹地赶了来,一脚踹开王知牧径自闯了进去。
见着满地瓷片、血痕,及被缚了手脚捆在案下的老三,那俩兄弟更是怒火冲天。
“好啊好啊,昨儿还人模狗样,一见父亲离京就欺负起我家姑娘来了!”
江怀宇箭步上前踹开赵郎中,而后揪起莫辞领口,扬手往他脸上就是两拳。
“你好歹也是个男人,这样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
“要有本事,就来和老子打一场,来啊!”
莫辞连受两拳,眼前已是一片发黑震晕,他逼着自己疾速敛回神息,只手接了来者的拳头。
“不是这样的…”
“那你告诉我是怎样的!难道是她把自己弄了一身的血,难道是她要把自己捆起来!”
江怀宇怒意一起,一把揪上他腰带狠狠撂开,砸得桌椅矮柜乱了一地。
“殿下…”王知牧往前进了两步,却被主子抬手示意退下。
莫辞撑着堪堪直起身,“我不想伤害她的,这些都是误会…”
“我让你误会!”江怀宇不容分说地猛踹他心口,在他倒地的一瞬,抬手一指:
“今儿老子就是要打你,你有种就再去朝堂,我倒要看看,你这般虐待我家姑娘,究竟还能作何辩解!”
“不是这样的…”
“还敢诡辩!”江怀宇眼光显然更是添了冷戾寒霜,拔了砍刀就要动手时,又忽而想起私下斩杀皇亲贵胄乃灭族大罪。
但终是意难平,江怀宇连着骂了两句畜牲,又上前狠狠踹了他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