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回璟王府。
此时正是闷热午后,饶是开了窗,房里血腥、药味也久久不散。
王知牧处置了血衣后,按主子常日习惯点了荼芜香。
窗边香炉青烟冉冉,莫辞一个颤栗猛然睁眼。
只是此次着实伤得重了,那么个惊颤就让他镇痛难忍,禁不住低吟了声。
莫辞一心惦记着阿尧病重之事,胡乱摸了摸身上的包扎就掀了褥子强撑着起身。
哪知手肘压根儿使不上力,他还没能坐起身就囫囵个儿栽了地,磕得头脑发懵发胀。
莫辞撑在地下猛地摇摇头,想叫眼前黑影快些散去,却晃得脑后竟如炸裂般的疼,疼到骨髓心脉。
莫辞抬手摸摸额头,触到层层包裹的纱布,他心里又急又烦,极其不耐地啧了声就要强力扯了那些劳什子。
“殿下,使不得使不得啊。”正好送药来的王知牧把碗放了,急急上前搀他起身坐回榻上,而后又问他要不要吃止疼药。
莫辞如抓到一颗救命稻草一般,顾不上方才那要命的痛意,只道:
“你来得正好,快、更衣,去备车备马,我要去看看她,我这就要去见她。”
“殿下如今伤得重,还是先把身子养好吧。”
“她不好,我又怎么会好?你快去备车,我要去看她。”
“可殿下去只会一味加重王妃的病啊。”
莫辞顿了一下,回过神后竟是呆愣愣点了点头,而后望向王知牧露了个笑:
“你说,她是不是听说我受伤,怕我出事才会这样的?她、还是关切我的,是吧?”
王知牧亦是愣了半刻。
那显然是怕兄长失手惹了是非,是怕累及江家,殿下竟也能遐想至此。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殿下莫不是被打坏脑子了吧。
王知牧定了定神逼退这极为不敬的想法,只附和道:
“殿下说的是,当初…,殿下安排王妃走,王妃宁死都要守着殿下的,又怎么可能真的舍得离了殿下。”
“那她为什么不回来啊?”
“王妃如今身子弱,过些时日养好了兴许几天回来了。”
莫辞眸底瞬间亮了几分:“果真?”
“真,真。”王知牧怔怔点头,连哄带骗的把药送给他:“来,殿下先把药吃了,不然王妃会不高兴的。”
莫辞接了,却只抱着碗喃喃:“她不会回来了。”
“殿下…”
“你说得对,我只会叫她病情加重,我不能去看她。”
莫辞徐徐抬眸,带了几分怜乞地望着他:“你替我留些心好不好。”
承国公府。
也不枉众人辛苦配合一场,江予初看了那和离书,不仅能顺畅的吃了药,午后还吃了半碗粥,说话间也比往日利落了许多。
只是到了傍晚时分,江予初脑子里又过了些什么念头,好容易见了松缓的眼梢再度覆了层阴郁。
思来想去,着人去通传了两位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