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
张谦将包裹卸下,放在地上解开,取出香鱼皮水衣靠穿上。
李宛把绳子一根根的接起来,约长二十丈左右,一头缚在张谦身上,一头缚在自己身上,然后用力把张谦渐渐放下去。
可放了十余丈,发现还没到底,他心中着急:倘若这绳子不够长,今夜仍不能取回这颗印了,岂不白费心力?
正在踌躇之际,忽觉手中一松,知道下面的张谦已到底了,心中这才宽慰,就蹲着身子,坐在溪边俯着头,两手紧握绳子,向下面水底瞧着。
张谦自从放下水中,这才发现河水深不见底,也生着急。
他办事素来胆大心细,恐怕自己绊倒凸出来的石头,倘一不留心,失脚跌下去,上面李宛冷不防拉不住绳子,会一同跌下。
所以他虽然到底,仍是步步经意,脚脚留心,在水底暗摸着走。
摸到一处,觉得触手一物甚是坚硬,张谦拾起来仔细一摸,见是一个木匣儿,两手捧着用力一摇,察觉内有东西,极其沉重,心中大喜:这必是印绶了。
他当下就把匣子挂在腰间,欲摇绳咨照上面的李宛叫他收起来绳索,焉知自己还没动手,就听上面水上“扑通”一声响,一黑物直沉下来。
张谦在水中瞧不清,不知是什么东西,忽见竟是李宛直立在前,大惊道:“你怎么也下来了?”
李宛怪异道:“我在溪边瞧着你,忽然背后被人一撞,蹲身不牢,就跌下水来了。应该是有人偷袭我。”
张谦道:“这溪有十余丈深,如何上的去?完啦,今天咱俩肯定是死在水里了。可怜我媳妇喽,本来还有你经管,现在……”
“兄弟,你别说了,这也是命该如此。”
正说之间,忽然二人感觉背上奇痒难熬,简直比死都难受。
李宛说:“你给我搔搔吧,痒死我了,搔个痛快,别再没淹死痒死了。”
二人各把衣裳解去,彼此搔痒。
忽见济公白天画符的地方大放光明,一道光柱直冒至九霄云中。
二人看着光柱,莫名的纳罕起来。
张谦问道:“真稀奇,这是什么法术?莫不是圣僧打算让咱俩顺着柱子爬上去?”
李宛道:“那你就爬呗。”
“废话,我爬一半他把灯柱关了,我不得掉下来摔死啊!还是你爬吧!”
李宛摇头:“不行,我还得留着命经管你媳妇呢!”
“兄弟,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因为我活着也能经管你媳妇啊!你就安心的爬吧!”
正说着呢,忽闻上面有人叫道:“你俩没死呢?”
说话粘牙倒齿,正是丁寒的声音。
张谦推了推李宛道:“你听,好像是圣僧来了。”
李宛一听,果然是济公的声音,不禁大喜道:“圣僧一定是自来救我们的。”
原来,丁寒打发二人走后,就把房中向东的窗扇推开瞧着。瞧到了二更左右,并没瞧见什么,心中暗喜道:此刻不见动静,二人或者能免此难,也未可知的。
焉知自己还没想完,就见两道红光冲天而起。
丁寒大惊,知道二人遇难了,赶忙嚷了声:“不好,救人要紧!”
此时行辕中上下人等,都等着张谦、李宛取印回来,未曾睡觉,各在房中议论这事。
张大人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在上房中踱来踱去,一味的踌躇盘算。
忽听外面人声一乱,他立刻就跑出来了,见丁寒乱跳乱嚷,便走进书房问道:“圣僧为什么事?请说与我知道。”
丁寒紧锁眉头道:“为你取印的那俩人正受着大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