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言楚楚气呼呼地甩袖转身,准备回房。
“站住!”
薄卿欢突然唤住她。
言楚楚皱眉,“你又要干什么?”
薄卿欢指着灶上的果,“本座手不方便,你来。”
言楚楚顺势一扫,见他本来已经止住血的那只手掌心绷带上全是血迹,想来是方才杀鸡炖鸡时用了不少力道。
心脏一缩,言楚楚又不忍心数落他了,只好闷着头走进来,找了大汤碗把鸡肉和鸡汤都盛出来,转眸又见旁边的桌上摆放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全是他自己做的。
言楚楚再次看了一眼他受伤的那只手,眼圈忽然有些红,仰起头来大吼,“薄卿欢,你不知道自己受了伤?你不知道不能沾水?你不知道不能大力,否则伤口会崩裂开?”
薄卿欢低眉瞧她一眼,未语。
“别跟我扯什么吃不下我做的菜这类谎话!”言楚楚继续吼,“我哥都跟我说了,你们在苍岩山的时候,条件比现在艰苦十倍百倍,说明你是个吃过苦头的人,我问你,我做的菜,有比苍岩山那种还难吃吗?”
薄卿欢挑眉,“所以你想说什么?”
忍住要爆发的念头,言楚楚心平气和地道:“大爷,祖宗,我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你一天不好,我就一天走不出这里,你想让我一辈子与世隔绝吗?”
薄卿欢反问:“本座不下厨,难道你来?”
“来就来!”言楚楚打算豁出去了,“明天早上我起早一点来厨房练手,我就不信没有一道菜是你能咽下去的!”
薄卿欢一句话没说,显然是不相信她能把厨艺给练出来。
言楚楚恨恨盯他一眼,心中暗暗下决心,总有一天,她要成为大厨,要他刮目相看。
她就不信,自己能经受那么多残酷的训练,能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样样精通,不过是下厨做菜而已,这就能难倒她了?
回到房间,先给他重新清洗伤口包扎以后,言楚楚才坐下来,伺候老祖宗似的喂他吃饭,待他吃饱喝足她才慢慢端起自己的小碗来。
这顿饭虽然吃得很憋闷,但她不得不承认,这厮的厨艺是很不错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言楚楚突然问:“我们就这样待在你父亲的地盘,尹十九他们找不到怎么办?”
见她提及尹十九的时候面露担忧,薄卿欢眸色一黯,“你那么在乎他的感受?”
言楚楚不明白他抽的哪门子疯,“我就是觉得咱们这样刻意躲避有些不地道。”
“说到底,你还是在乎他的感受。”
这个男人很会抠字眼,每次都抠在无关紧要的上面,然后将她整句话的意思都给扭曲。
言楚楚很无语,“我觉得我跟你不是同一种类,没法沟通。”
站起身,她要收碗筷。
薄卿欢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言楚楚动作一顿,“你又想做什么?”
“如若尹澈追到这里来,让你随他回去,他仍旧愿意为你空置六宫,这辈子只娶你一人,你愿不愿回去?”
他表情很严肃,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尤为看重。
言楚楚眼波一晃,随即拖长了尾音,“去——怎么不去?他可是皇帝诶,自古帝王能有几个甘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如今即有人为我做到如此地步,我当然是感动的。”
话音刚落下的那一瞬,她似乎瞧见他那双漂亮丹凤眸中的光色暗下去不少。
“哦。”半晌,他低眉,声音凉淡,“那我们一时半会儿是出不去了。”
言楚楚觉得莫名其妙,“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很大。”薄卿欢刻意提醒,“本座为了救你而受伤,今晚给你下厨又牵动伤口严重起来,短时间内是不能好了。”
“行!”言楚楚道:“只要你在这里待得下去,那就等你什么时候心情与伤口一齐好的时候,咱们再出去,反正我出去了也没事干,还不照样闲着。”
说完,又想起一事,“对了大都督,你要是不出去的话,顾乾跑了怎么办?”
薄卿欢眼神微冷,“尹十九他们不是死人,若是连那个废物都抓不到,那就没必要再留在五军都督府了。”
这般突然冷下来的气息,让言楚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垂眸,动作利落地收了碗筷,把厨房收拾干净以后再回来,“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没有的话,我回去睡觉了。”
薄卿欢道:“本座的伤口,晚上疼得很厉害,你必须时刻侯在一旁,保证伤口复发的时候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