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燕之身体里装着的是一缕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魂魄,她又把小幺当了孩子,自然不能看着羽姑姑对他说打就打:“我教徒弟不会轻易打他们的。”
“不打能成才?”那妇人把小幺从燕之怀里拖出来又塞回一排小子中间,她背着手弯下腰对着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的小幺说道:“你师父心软,我可不惯着你。低头!”
“姑姑,屋里说话吧。”燕之怕小幺再挨打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幺倒是很听话,马上低了头。
拉着那妇人进了屋,燕之点着了小炕桌上的油灯。
“这里哪有家里好,你怎么就不回去呢?”
燕之听她说话的语气显然是已经进过自己的屋子。
“说来话长。”燕之坐在炕沿上,示意那妇人也坐下。
她顶着成纯熙的名字从成家出来,一走几年,现在她活成了燕之,其中缘由哪是几句话说得清的。
“丫头,若不是姑姑看着你长大,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你性子变了不少。”妇人的眼神落在燕之的身上,一寸一寸的看着:“可你生得却越发的像公子了。”
燕之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道:“都说女儿会像爹爹,父亲在的时候却说我像母亲。”
“你还没告诉姑姑你教那两个小子什么呢。”羽姑姑的目光盯在进来送茶的阿文身上,见他径直走到燕之跟前先把茶杯放到了小炕桌上才收回了视线:“方才你说,这小子姓燕,跟你姓,你怎么姓燕了?难怪我们寻不到你。”
“师父。”打燕之一进屋,穆兮就守在了房门外头。他一开口,羽姑姑就站了起来:“你宫叔叔回来了。”
燕之出了门,就见一个黑袍汉子正面朝着站在厨房门口的几个孩子打量。
“少主。”听见身后声响,黑袍汉子回了头,先仔细的看了燕之一番才躬身下去。
“宫叔叔快请起!”燕之过去双手扶起了他。
黑袍汉子身材也偏于瘦削,五官深邃肤色雪白,身量很高,一看就与寻常的男子不同。
“没追上?”羽姑姑见他空手而回便知道是追丢了。
“贼子狡诈,只带着我满城乱跑,并不回贼巢,我担心少主这里人手少便先回来了。”黑袍汉子简单的说了几句转头对穆兮说道:“远点放哨子。这些贼人怕是还有同党。”
“是。”穆兮干脆的应了,对着燕之一点头纵身上了房。
“师父,来了!”房上的声音不大,听着像是人越走越远的样子:“有车马。”
很快的,燕之也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想起地上还有个不知死活的汉子,她急忙追着已经出了院子的黑袍男子说道:“宫叔叔,先别动手,有误会!”
“丫头,你别往前头跑!”羽姑姑说着话身形一闪挡在了燕之的前面:“院里待着去。”
燕之没有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已经冲到了院门口的车马。
十多名黑衣侍卫包围着一辆马车,没人说话,只有马匹呼呼的喘息声。
一支火把悠地亮了起来,举在赶车的驭夫手中,他单手撩了帘子,一张满是病容的年轻面孔露了出来,景行轻描淡写的扫了黑袍汉子和羽姑姑一眼,转而看着燕之笑道:“胭脂,爷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