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身前站着宫与羽,景行身前身后被十来个侍卫围住。
两个人离得不远,中间却隔了那么多人。
立在马车前,景行站的笔直脸上带着微笑,他背上的冷汗涔涔流下已经湿透了里衣。
“家里来客人了?”一看这阵势,景行就知道中间一定出了岔子,他语气闲淡的说道:“要不,爷改日再来。”
“景行。”当着众人他的名字脱口而出,燕之没管住自己的嘴。
附近院子传来门板开合的声音,她往左右看了看。
景行一挥手,骑在马上的侍卫们纷纷退出了村子。
“爷让他们去外头等着,省的惊了百姓。”景行知道燕之不喜张扬,更不愿意打扰了街坊四邻。
“你吃饭了吗?”
叫住了他,燕之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看着他强撑着站在那里,她忍不住要心疼。
景行怔了下,笑成了一朵花儿:“未曾。”
……
燕之把景行让进了院子。
从宫和羽身边走过的时候,景行很随和的与二人打了招呼:“原来是五音前辈,幸会!”
宫,羽对视了一样,没想到这个病弱的青年竟知道他们的名号。
“这是贤王爷。”走在前面的燕之轻声说道。
“殿下。”二人拱手做礼,也是神色如常。
即便是面对大惠的先帝爷五音亦是如此,别说景行只是个亲王。
景行点头走了过去,见到俯身趴在院子的侍卫,他蹲了下去伸手在那人的脖颈处摸了摸。
“来人。”手指感受到手下仍有轻微脉动,景行心里一松。
一个影卫从培养到派上用场最少要用十年时间。
景行贴身的侍卫百余人,这些人个个都可以抛家舍业为他出生入死。丢了金银财宝景行眼皮都不眨一下,可伤了一个影卫他就会心疼!
“姑姑。”燕之看向羽姑姑:“这是王爷派来护着我的,把解药给他吧。”
“这小子只是被我点了穴道,用不着解药。”羽姑姑等着景行的两名侍卫将地上躺着同伴架起之后连续几掌拍了出去,都落到了那人的背上。
“小子,回去自己揉揉双臂的内关穴。觉着手臂胀痛的时候不要练功,三两日就好。”羽姑姑对着已经醒来的汉子说道。
“王爷!”那才醒的侍卫手脚都麻痹着,脑子也有些迟钝,他往身边的人身上依次望去,直到看见了景行他才一惊,挣扎着要行礼:“属下办事不力,还请王爷责罚!”
“回去好好养几天。”景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败在五音前辈的手下不丢人。”
影卫眼睛顿时大亮,冲着羽姑姑抱了拳。
羽姑姑一摆手,爱答不理地模样。
影卫被架了出去,燕之进了厨房。
站在屋子中间她四下看了看,琢磨着这顿饭能做些什么。
景行慢条斯理地踱进了厨房站到了燕之的身后。
“理我远点,熏人!”苦涩药香铺天盖地的冲进了她的鼻子,燕之心里一阵难过,有点想哭,心里想到:他又病了,他怎么老实生病呢,天天喝着苦药汤子,把人都泡苦了……
“爷得了影卫的消息带着人就过来了,来不及沐浴更衣。”景行伸了胳膊闻了闻自己,他随意地说道:“闻多了就闻不出来了。”
他本意是说自己常常吃药早就习惯了这股子药味,而燕之却听成了别的意思。
她以为景行是在与自己调笑,让她多与他待在一起就会对他身上的味道习以为常。
“都病成这样了嘴还这么欠!”燕之挽了衣袖拿了扣在锅上的木盆走了出去。
景行被她骂的一愣,等燕之洗了手进来他才委委屈屈地说道:“爷都病了好几日了,你不心疼么?怎么还骂爷?”
燕之有心回他几句,转身看见几个人都杵在院子里伸着脖子往厨房里看,她只得说道:“宫叔,羽姑姑,你们先坐,很快就好。”
“小丫头,你会煮饭啦?”羽姑姑站在厨房门口直眉瞪眼地看着燕之:“你都自己煮饭了还不回去?”
成纯熙生下来就被成子宠上了天,别说进厨房,就是贵女们都要学的女红他都不愿女儿去做。因此她虽然能熟知高人隐士都不知的六乐,却分不清总角小儿都知道的五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