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路知府对这个发妻残存的那点怜惜之情,也随着她的蠢笨,消磨殆尽。
他冷冷地看着高文芳,那愚钝不堪,泼妇一般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高文芳就算再愚笨,也察觉到了枕边人的杀意。
这回,她终于知道怕了。
但她知道男人心硬,求情也没用。
遂将希望都寄托在未央郡主身上。
这小妮子一看就娇娇嫩嫩,被稷澂保护的极好,不懂那些深宅的勾心斗角。
不过,她对着夏藕也不敢自称长辈了。
她只能矢口否认,道“郡主,稷大人,那土匪的事,我真的不知情……”
稷澂漫不经心地饮了一口琥珀色茶汤,也不搭言。
直接将事情都交给小娘子处理。
夏藕捧着茶碗,不紧不慢的浅酌一口,似笑非笑,道“从知府夫人进了祠堂,本郡主就未曾开口过,夫人又是如何得知我们要问您土匪的相关事宜?”
高文芳:“……”
暴露了!
霎时,她心里咯噔一下,膝行几步,道“郡主,我是后来才听说的……”
“是后来?还是暗示夏蓙……亦或者是助纣为虐?”夏藕的嗓音依旧轻灵悦耳,可吐出的话语,却将高文芳逼入了必死之境。
路知府心知再无转圜余地,道“来人啊,上酒水……”
就在这时,一个瘦削的黑脸婆子到了近前,将准备好的酒盅,放到了茶案上。
高文芳哪里想死?
她还没活够呢!
她重重地磕头,苦苦哀求,道“老爷,这些年来我也帮家里处理了很多麻烦吧?还有我高家,也帮着老爷升官了不是?您僧面不看,看佛面……”
路知府哪里敢让她再说下去,当着稷澂与夏藕的面,道“高氏文芳深患重病,疯言疯语,即日起关入祠堂,静思己过!”
他说完这些狠话,又看向抚台大人,满脸的讨好。
稷澂仍旧不搭话,悠然地摩挲着酒杯,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高文芳脸色惨白,无力地瘫在了地上。
这是让她等死啊!
她两眼通红,指着夏藕,恶狠狠道“世上男人多薄情寡意,我的今日便是你的明日!
夏藕,你心思歹毒,会遭……”
稷澂不待对方话落,一个掌风扫了过去。
登时,高文芳被劲风甩在了红木太师椅上。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满口的牙齿磕在椅背上,齐刷刷的脱落,弄得满口鲜血,疼得连话也说不出了。
路知府见上峰大发雷霆,亲手将毒酒给高文芳灌了下去。
高文芳死不瞑目,死死地瞪着那个枕边人。
曾经,他对自己百般呵护,极致疼宠。
原来她同他的仕途比起来,微不足道……
稷澂神色平淡的拉着小娘子离开。
待上了马车,夏藕见四下无人,才低声道“这路知府过河拆桥,冷血无情,高文芳好歹也是渤海世家的嫡女,以前也是千娇万宠的千金小姐。
这路知府不过寒门出身的二甲进士,定然没少沾高文芳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