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贵妃仍是那般袅娜娇艳,她淡淡看向卞南泽,“有劳卞太傅了,方才见卞太傅给夕武服下一颗药丸,可是她身子有何异状?”
卞南泽笑答,“娘娘不必多虑,夕姑娘只是有些心疾,郁结过重,才会诊出气血虚,南泽研制的此颗药丸便是护一护她心力的。”
丁贵妃瞧了瞧慕小夕的面色,再问,“如此,那夕武身子便就是无甚大碍?”
卞南泽不经意地扫了萧昇一眼,淡淡,“身子是好是坏,全由她内心所想,娘娘不如问问夕姑娘之本意便可。”
丁贵妃轻唤,“夕武。”
慕小夕上前单膝跪拜行礼,“在。”面色平静。
“如今本宫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昇儿你也在此处,好好听着。”丁贵妃看了一眼萧昇。
萧昇也站了出来,跪在慕小夕身旁,拉着慕小夕的手抢先发话,“求母妃成全。”
慕小夕一僵,急忙脱开他手,“娘娘,请娘娘恩准让夕武回宫。”
身旁人投来锐利的目光震了一震,慕小夕继续道:“夕武已在皇上面前立过誓言,誓死守护娘娘,不念七情六欲,佛祖曾说若不善始善终,下世轮回定遭天谴;夕武往后定会听命于娘娘,也会按时服用卞太傅的药丸,往后还可继续给娘娘诵经,实则也可护养夕武自己的身心,不会给娘娘造成隐患,求娘娘成全让夕武留在娘娘身边的心愿。”
萧昇心头一震,仿佛想起深山隐寺那寒冬冷夜,身旁之人也曾对他说过只想留在自己身边,还有后来那句飞蛾扑火、灰飞烟灭、至死不渝。
如今竟是如她所言,随着一碗汤药及淮水那战已全都消逝无踪。
萧昇扭头看着面色始终平静的慕小夕,哽了喉中之言。
此时丁贵妃扬了扬眉头,“你说的可当真是你的肺腑之言?”
慕小夕恭敬地拜了一礼,“回娘娘,夕武所言乃真真是心中所想。”
丁贵妃轻轻抿了一口茶,朝慕小夕淡淡道:“如今是你自愿随我回宫,你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往后你若求本宫出宫,本宫定会按戒律处罚。”
“夕武谨记。”
丁贵妃淡漠的目光投向垂着眉眼的萧昇,瞥了一眼他脖颈上的血痕,拧着眉头瞥向慕小夕一眼,随即清了清嗓子:
“昇儿,母妃今日在此也把话说清楚了,你三番两次翻我宫苑想扒走母妃的人,不就是怕母妃会加害于她?你如此做真是寒了母妃的心。如今她已表明了心境,我也并无逼迫她之意,夕武的过往母妃定会缄口不言,毕竟她曾是你千辛万苦请回来替我治愈头疾心悸的人,她要留在宫里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往后她人在我处,我定然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害她,是我的人我能护住便会护住。母妃我今日把话撩明了,昇儿你往后就消停些,若是你父皇知晓你如此执念于她,只怕她早已不能活命,所以你若念她好,便断了你该断的念想,于昇儿你也是最好的出路。我曾如此迁就于你,以前的楚雪言你也是如此任意而为,终归不也是害了她。”
不知为何,一听到楚雪言,慕小夕心口又是钻心的灼痛,她只觉是方服完药丸未曾发挥药力所致。
她暗自抽了一口气,强制压住那股钻心痛感,却不想连声音都颤了起来,“多谢娘娘成全。”